林漾唇角肿胀,麻得没了知觉,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唇破了。
棠青吉挣扎着要起身,林漾习惯性抬手掐了把她的侧臀肉。
“别闹,清醒点!”
谁知棠青吉竟趁着林漾没控住她的双手,双腿缠上了她的腰,紧接着挂在林漾身上仰卧起坐似的腾起身,旋即双手勾住她的肩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林漾身上。
林漾懵了:用我教的招式对付我?
直呼棠青吉大意轻敌的林漾,手才刚摸到对方的膝窝,正想将她翻下,肩头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嗷!你是狗吗?”
“对啊,我就是小林的狗。”棠青吉收紧臂弯,趁机又亲了一口林漾的脸,“汪!”
“我讨厌狗。”
“那我不做狗了,小林喜欢什么?”
“我只喜欢我自己。”
“那我做小林。”
“……闭嘴。”
虽然力气没林漾大,避免不了被翻下去的命运,但棠青吉胜在身手灵活。
林漾每每找到突破口,棠青吉早就找到新的缠绕点,才刚从林漾怀里下来的棠青吉转眼又上了她的背,下了背又缠上了腰。
因此当买完菜回家的阿玲,和刚旅游回来就听说外婆过世马不停蹄赶到这儿的越梨,看到她们像两条蛇一样在大厅紧紧缠绕时,两人吓丢了手里的菜和行李,越梨连忙拉上门。
“搞什么?你们在这里搞什么啊?”阿玲连忙将两人分开,难以启齿,“大白天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到房间搞好不好?”
林漾气血翻涌:“瞎想什么,打个架而已。”
阿玲:“干嘛了又?打什么架?”
在阿玲的询问下,两人默契地没回答。
两人分坐两边大口喘气,棠青吉还想动手动脚,被林漾拍了回去。
“我就在这呢!”阿玲咬着牙低声道,“还敢欺负棠棠?”
见林漾挨了一掌,棠青吉关切的目光立即落到她身上,当事人只垂眸不语。
见两人都不开口,阿玲只得打起圆场。
“林漾你也真是够够的了,看棠棠考得好你妒忌啊?又不是没买你爱吃的菜。”
阿玲拉起棠青吉仔细检查有没有伤口。
“趁我不在就知道吓人……考过了就过了嘛。”阿玲宽慰似的扫了眼林漾,“做人跟自己比就好了,你这次也算超常发挥啦,差不多是平时的三倍,考很好了。”
阿玲叫棠青吉回房间休息,并推搡着林漾进厨房。
“去洗洗手给棠棠做饭。”
“不用了玲姨。”棠青吉扫了眼手机上的信息摆摆手,笑着同阿玲告别,“我爸妈叫我回家,过两天我再过来。”
林漾诧异抬头,没想到前一秒还锁着自己坚决不愿意离开的棠青吉,现在竟主动走了。
不过这样也好。
林漾神色晦暗,张张嘴无声说了什么,转身上楼。
“恭喜?恭喜你个大头鬼啊恭喜?”阿玲一把将一脸忧郁的林漾从楼梯上拽下来,“你没事欺负棠棠干嘛?把棠棠都气走了,过来做饭……”
“她都走了做什么饭。”
“你老娘我不是人不吃饭啊?”
就这样,勤勤恳恳在厨房忙活了三个钟,做出八菜两汤的林漾转头还得出门请人来家里吃饭。
街坊们坐在桌前跟阿玲唠着嗑,热闹非凡。
林漾却没有兴致,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转身进厨房拿了个东西就上楼了。
身后的木头阶梯吱呀、吱呀,引得林漾脚步一顿。
“你跟上来做什么。”她看向越梨,“我想休息了。”
被抓包的越梨干笑一声,“哦那个,你们都没去旅游,我就给你们带了伴手礼啊,看你心情不好本来想放你门口的。”
莫名紧张的越梨手在兜里摸了半天,越忙越乱,裤兜里里的纸巾、唇彩、发票……落了一地也没掏出想拿的东西。
见状,林漾在越梨呆愣的目光中,直接伸手摸进滑到越梨手腕上的那个礼品袋里。
“这个?”
沉甸甸是卡通水獭冰箱贴躺在林漾掌心。
“嗯嗯,你不是很喜欢水獭吗?看到就给你带了。”
“谢谢。”
林漾神色歉疚,“我刚才……”
“没关系。”越梨打断她,“我懂的。”
话毕,四目相对的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接下去,一时间气氛沉沉。
越梨快速拍了两下自己的腿,宽慰道,“那个我阿太说寿终正寝的人都有吉神庇护,死后定得去往极乐世界,外婆现在一定很快乐,你不要担心。”
“……”
“嗯。”
“那、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林漾不知该从何说起,“最近这些天我家发生太多事情,这几个月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吧。”
“嗯好,行。”越梨点点头,“不过走之前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跟青吉,我听阿春说你们在一起了,刚才怎么……”
“没有。”林漾声线平稳,火速否认,“我跟她没有关系。”
“啊这样啊。”越梨略显失望,“那也不要打架嘛,都是好朋友啦~”
林漾扬扬下巴示意她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回到房间,林漾锁上门关上了窗。
正午耀眼的阳光透不过木板的缝隙,林漾侧过身蜷缩在床,给阿玲发了条信息便缓缓垂落眼眸。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几人的小群不断跳出消息,嗡嗡嗡将床板震个不停。
里头查出成绩的几人交换了成绩,正激烈讨论要报考哪所大学、哪个专业,林漾微微睁眼,生命的光彩正缓缓从她眼中流失。
真好啊,你们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大家都要好好的。
哐啷一声闷响,一个闪着银光的物体从林漾手中滑落。
嗡嗡,消息框跳出新的对话。
阿玲那条[Ok收到],隔了很久才出现在林漾发送的[我很累,不要叫醒我。]之后。
但它们很快都被小群中激烈点讨论淹没。
意识昏沉的林漾漂浮在那片消息海中。
嗡嗡—
嗡嗡—
嗡嗡……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意识消散的前一刻,那片黑暗的海砰一声涌入雪白的浪花,将她淹没。
哗啦、哗啦……
“小林!”
“林林!林林!”
血肉残存的躯壳被凭空举起,与游离空虚的灵魂撞回一处。
……
三天后,在生死边缘坐着三轮车找了县城客运站很久的林漾终于苏醒过来。
房间还是她熟悉的房间——只不过门窗都被打开了,更确切来说,门被拆了。
她的视线落在左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腕上,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令她有些烦躁。
“玛德,这都能救回来。”
林漾冷笑一声,心想就不该为了有人收尸选择割腕的,流了半天血都死不掉,倒是被失血带来的心悸、恶心折磨得怀念健康,想将快要凝固的血液塞回身体里,却动弹不得。
早知道就上山跳崖了。
咚的一下。
脑瓜稀烂。
什么都不用想。
三两年后,食腐的虫子就能够抹平她最后存在这世间的痕迹。
思来想去,林漾披上外套,打算一鼓作气,直接上山找个好地方。
可刚下到楼梯拐角,就又听到余超他们正在和阿玲争执。
林漾怒从中来,火急火燎想要冲下去暴打他们一顿。
可他们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林漾如遭雷击,当场定在原地。
“是我们搞死那个老太婆的吗?”余超语气尖锐刺耳,“我们家族里可没有一个人像你跟余晓林她妈一样,两个女的搞那种东西。”
余安哼哼两声,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