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耳草:【我到了,能不能下来接我】
木又笙没回信息,直接开门出去。
她家位置挺不好找的,几大排的出租房幻视八九十年代的筒子楼,隔音不好,外观破烂,住的人鱼龙混杂。
之前过来的时候在晚上,没看清楚,孟梵茸此刻站在中央,真切地将整个格局收尽眼底,不免升起担心之意:“这里真的安全吗?”
“不安全。”
“啊?”孟梵茸惊慌失色,“那…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没关系,这个地方不安全,但是我很安全。”
孟梵茸早知道她身手不一般,浅浅松口气,他暗想:等考上大学就好了,她就能脱离这个地方。
木又笙领他上楼,一边还在说:“我不知道你非要过来干嘛,但我是不会留你在家吃饭的。”
“那你能不能赏个脸和我一块出去吃饭?”
“不要。”
话音刚落,楼梯间另一道声音传来:“又笙。”
台阶上的两人同步抬头,注意到凌芳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一脸微笑看着他们。
孟梵茸觉得毛骨悚然,一只手轻捏住木又笙的衣服下摆。
木又笙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带着男生继续上楼,当作没看见她,熟练地开门,再将孟梵茸推进家里,门用力一关,转头对凌芳说:“你想干嘛?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吧。”
这回可能凌芳真的有急事,迫不得已来求她:“又笙,你能不能……”
“不能!”
木又笙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直接打断。
“妈妈最近没钱了,快买不起菜了。”
“这话你跟我说干嘛?你不是嫁了个好老公吗?去找他啊。”
她真是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她看上去像很有钱的样子吗。
“又笙,你不能这么冷血。”
“我为什么不能。”
凌芳露出窘迫的表情,目光时不时望门上打量,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确定房子里的孟梵茸能不能听见,道:“又笙,如果你也没有钱,就去问你同学借点吧,妈妈不会害你的,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没忘记吧。”
木又笙听到后居然一点不惊讶,倏尔低下头笑了,但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阴冷地回:“趁我不想动手之前,赶紧滚。”
世界上能让她恶心的人不多,凌芳绝对算一个,虚伪、虚荣、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自以为是、盛气凌人。
“反正你们都是朋友,帮一帮又怎么了,你长那么漂亮,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她的声音大起来。
凌芳见木又笙不说话,继续说:“又笙,妈妈不会害你,机会是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里这句话你肯定听过吧。”
“都是女的你就别拐弯抹角侮辱我了,你爱用哪种方式勾引男的上位我管不着,但请不要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没不要脸到看着个男的就贴上去的程度。”
木又笙的话很直白,凌芳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羞愧而且恼火,她还真是生了个厉害的女儿啊,这赤裸裸的攻击力,她自愧不如。
“你说我靠勾引人上位,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你敢保证你就没这样的想法?”
凌芳不信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女儿有多清高,大家本质不还是同一类人。
事已至此,她终于不想藏着狐狸尾巴,装都不愿意装了,理所当然地质问着木又笙,精明的三角眼一闪而过的鄙夷。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尽情地造谣吧,开心就好,反正你最喜欢做这些事了。”
她这些不给面子的话彻底激怒凌芳。
木又笙背过去一只手轻扣着门,不清楚此刻孟梵茸有没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所有理智像火山爆发一样化为灰烬。
低头的瞬间,她未注意到凌芳似发疯般的表情,对方忽然狂敲门,肩上的皮包掉在地上,与肮脏的地面融为一体。
“给我出来!出来!”
“你想干什么?”
木又笙握住她的手腕,目光阴鸷,整个人宛若泡在冰冷的水中,身体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怒火,她已经很久没有情绪失控过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这么不要脸!”
她整个人靠在门背后,直直盯着凌芳的脸,想在她丑陋的面孔看穿一个洞。
她恶心得想吐。
木又笙深刻知道自己和面前这人有多像,她也为自己长了这副五官而感到恶心,恨不得拿把刀把两个人的脸全部划花。
凌芳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她,逐渐老态的脸狰狞起来更显可怖,“你居然说我恶心?”
“你居然说我恶心?木又笙,别忘了,你是我生的。”
“那你把我弄死好不好?”
激动的情绪发泄过后,木又笙达到冷静的状态,舌头顶着后牙,眼睛没动一下,用最平静的话说出最惊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