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
林景闻喂陈知念喝粥的手一顿,只因他记起了昨日白天里虎头帮出现的那棵怪树。
末世降临,他本在心里以变异树对其相称,现在听诗菀一言,考虑到陈知阮所告知的真相,似乎精怪的确更为准确些。
“什么时候?”陈知阮问。
“半个时辰吧,”诗菀道,“我来时那树精已有不敌冰蛾之势,半个时辰内定见分晓。”
陈知阮点头。
树精?
林景闻又得一称呼,不自觉便联想到一起:会是巧合吗?还是就是那棵树?要不要告诉她们?
可在那之前那位帮主又曾对他做过那样的事。
越想林景闻眉头就越紧,若要告知给陈知阮她们,那陈知阮势必就会追问他在那里遭遇了什么?就算他模拟两可糊弄过去,可林景闻知晓,在陈知阮面前他从来都是透明的,他根本就瞒不住她。
但要是不告知,如果那棵树精不是陈知阮她们现在所说的这棵,若让它继续存在着,是否会在将来的以后伤害到更多其他路过那里的无辜幸存者。
林景闻心里没得出答案,他并不想要陈知阮知道他先前的遭遇。一是怕她会自责,二也是怕她会嫌弃。
毕竟明面上陈知阮知道了考虑到他那时的处境她不会表现出来,可心里呢?
林景闻钻进了牛角尖,道德跟自我在识海里拉开一场序幕,便也没注意到烂尾楼此时安静至极。
陈知念同款陈知阮的桃花眼里闪过疑惑,仰头瞅着自家阿父,不明白为何停下,他都还没吃饱。
“阿父。”陈知念糯糯道。
倒也换回了林景闻的思绪,只不过他下意识便抬头去看陈知阮那边,哪知会立马撞进她那双熟悉的双眸里。
原来在他纠结期间陈知阮也一直在盯着他瞧。
被发现了吗?
林景闻心下忍不住紧张起来,呼吸一滞,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景闻,别怕,你是见过它们吗?”终是陈知阮打破沉静。
诗菀也寻声看过来。
陈知念听不懂大人之间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林景闻有瞬间的不对劲,以为是陈知阮在欺负他阿父,顿时就如恶狼般狠狠瞅着陈知阮。
陈知阮虽不解,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林景闻,便也没给陈知念反应。
诗菀倒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林景闻并看不到陈知念的动作,见妻主问及,想了想,就有所隐瞒地开口。
他暂停喂陈知念吃早饭的动作,缓缓道:“我是见过一棵变异树,但不知道是不是妻主你们现在所说的这个树精。”
“昨日下午,我带着知念不慎落入到一个叫虎头帮的末日异能者匪帮。 ”
“在我试着带着知念逃离那里期间,一棵明显有意识的巨树就从我眼前破土而出,不一会儿就通过它的藤蔓血洗了整个虎头帮。”
“那藤蔓不知为何并没有要攻击我跟知念的意思?趁着那里乱做一团,我抓准时机就带着知念逃出来了。”
光是听个开头,陈知阮就已经面色阴沉,杀伐之气骤降。
林景闻抱着陈知念的手一紧,脸色有些隐隐发白,迎着陈知阮恐怖的眼神,解释道:“妻主你别生气,我并没有被怎样。”
但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就显得有些刻意。
陈知阮闻言一愣,杀伐之气都停滞半晌,林景闻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慌乱低头避开陈知阮探索的视线,却恰好又与陈知念对视上,之前种种委屈顷刻间全都漫上心头,眼眶刷的一下就湿润开来,也不顾诗菀在侧,着急忙慌道:“妻主,我没想瞒你。”
“那虎头帮的帮主的确想让我从了他,但我拼死反抗,没叫她得呈,那树精就是在那时破土而出的。”
“真的,你信……”我。
“我”字还没说出,林景闻就被陈知阮拥他入怀的动作打断,眼泪也不争气般立马啪嗒啪嗒地往下淌。
“妻主……你信我……”林景闻揪着陈知阮的衣衫咽道。
诗菀在旁听得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林景闻一定是误会了。玥汐的变脸并不是因为担心他的清白问题,而是恐惧是她让他落入到那等危险之境,玥汐是在怪罪她自己。
“唉——”诗菀忍不住叹气,身影立马消失原地,将此处还给她们一家三口。
“走开,”陈知念气的伸手推搡抱住他跟他阿父的陈知阮,也跟着委屈,大声哭道:“不要你。”
陈知念的哭声很是尖锐,若在之前,林景闻早就开始哄他了。
但陈知阮此时却根本没有心情管他,她只心疼地望着林景闻,立马做出跟六年前安抚林景闻一样的额头吻动作,在察觉到林景闻平复好心情后,委屈道:“傻景闻,你怎么能质疑你家妻主不信任你。”
“明明该怪我才是,都怪因为我来迟一步,才叫你落入那等险境。”
陈知阮眸色晦暗,自责不已:“分明就是怪我。”
林景闻挂泪摇头,反驳:“不是的,妻主来的刚刚好。”
见他还如此维护自己,陈知阮很不是滋味,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她想,早知道就该不管不顾地跟着过来,明明知道小夫郎会害怕,怎么那时就心安他绝对安全呢?
还是怪她。
妻夫俩互相慰问,直到:
“哇哇哇——”
没人哄的陈知念哭声逐渐放大,在林景闻同陈知阮一起看向他时,才委屈巴巴地将头埋进林景闻怀里,并小声抽泣,嘟嚷着“不要她”。
小家伙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