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陆小姐,晚上好。”
“小马,你好。”秦先生揽着文艳,礼貌地回复。
两人边说边一齐乘电梯上楼。文艳还是那么美,那么娇柔,她小鸟一样依偎在男人身边。
任哥看着眼前这一切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眼冒金星,险些晕倒。他稳了稳心神,强撑着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亭子。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他不以为意。他反倒希望雨能下得更大一些,希望雨水能冲走他的烦恼和忧愁,冲走他的无奈和心痛!
他木然地往前走,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火辣辣地疼!这疼痛折磨着他,让他无法思考。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这么木然地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任哥来到一家小吃店门口。店里正播放着刘家昌和尤雅演唱的歌曲《在雨中》:
在雨中,我送过你;在夜里,我吻过你;在春天,我拥有你;在冬季,我离开你......
天色已晚,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店主老头坐在柜台后面。任哥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找位置坐下来,抹去脸上的水。有一两滴水流入嘴里,味道有些咸,他已分不清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伙子,你要吃点什么?”店主老头和蔼地问:“馄饨、面条都有。你淋得这么湿,我先给你煮碗姜汤吧,喝了驱驱寒气。”
老头看他全身湿透,热心地递过一块干毛巾:
“小伙子,先把头发擦擦干。你是外地人吧?外地人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深城的天气多变,说下雨就下雨,出门要带伞。虽说深城不冷,但是晚上气温低,雨浇在身上也容易着凉。”
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看任哥没反应,自作主张让厨房烧了姜汤,亲手端给他,又让厨房烧碗馄饨面。
任哥机械地接过姜汤,慢慢地喝着。音乐声中,任哥眼前浮现出他跟文艳在天城的温馨时光:雨中拥吻、泳池嬉戏、校园漫步、湖边赏花......
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现在,她柔嫩的脸正在被别的男人亲吻;她娇弱的身体正辗转反侧在别的男人怀里;曾经属于他的温柔和美好现在被别的男人霸占。
他无能为力,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他不能伤害文艳,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想着那高档公寓,那豪华奔驰,那是他不能给予她的。但是,现在不能,不代表将来不能,文艳为什么不能等?!为什么?!
“啪!”地一声,他愤怒地把刚喝一半的姜汤碗砸在地上,汁水四溅。破碎的陶瓷划破他的手指,血瞬间涌了出来。手指的刺痛,缓解了心里的疼痛;指尖涌出的鲜血,释放了内心的烦闷,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磁带里的歌仍在放:人生本是一出戏,有欢笑也有哭泣;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
店主没说话,默默地收拾破碎的碗。这时馄饨面煮好,店主把碗筷重新放在他面前。
他歉意地笑笑,拿起筷子专心吃饭。一碗热汤下肚,又吃过馄饨和面条,任哥精神恢复不少,旁边店主老头看他脸色好点,接着劝说:
“小伙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不管有什么难事,你都别亏待自己。毛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谢谢,我没事,我很好。”任哥支付双倍的饭钱,做为打碎碗的补偿,道谢后,走出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