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娘看着跪在陈府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素娥,白眼快翻上了天,想着杏花交待的话,立马换上一副哀伤的面孔走到白素娥身旁,假惺惺的拉她起来。
“白妹妹可莫要在这里哭了,这都跪了一天一夜了,我扶你回家。”
白素娥一把推开俏娘:“不用你在这装好心,你不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吗,看够了就滚。”
俏娘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啧,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我来找你是念着昔日的旧情,想着请你回家吃个饭告别,我就要走了。”
白素娥错愕的看她。
俏娘弯腰低声在她耳边说:“杏花帮我把户籍办下来了,县令大人亲自办的。”
白素娥冷笑:“哼,我若没猜错,那个贱人定是在家等我,我被她害还不够惨吗,我也劝你一句,离那个贱人远一些,就你那蠢笨如猪的脑袋根本就算计不过她。”
俏娘也冷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话告诉你吧,你就算跪也是跪给瞎子看,陈典史和卢县丞都被县令大人关进了牢房里,你在这哭,谁会怜香惜玉。”
白素娥瞳孔紧缩看着冷嘲热讽的俏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骗你作甚,你在街上随便拉个人一打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杏花让我传的话我也是带到了,怎么选随你。”
白素娥面无血色看着陈家的大门,忽然,大门开了,崔婆子端着一个木桶,泼到了白素娥身上。
黄汤水淋了她一身。
“呦,门口还跪着个人呢,我怎么把这茬也忘了,白氏你也莫要嫌弃,这可都是你那对孩子拉尿的汤粪,我家娘子说了,你既然这么想孩子,让你闻闻她的味道,解解馋。” 说完就把门关上。
白素娥紧捏着双拳,站起身越过一旁偷笑的俏娘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俏娘看她走的方向也不是回家的方向,好像是县衙,她转身快步回家通知杏花。
俏娘猛地推开门,看着正在喝茶悠哉喝茶的杏花慌张的说道:“白素娥,好像去县衙了。”
杏花一脸无所谓:“跑回来的,看你喘的那么厉害。过来歇息,她去她的,咱们聊咱们的。”
俏娘坐下一脸诧异的看着杏花:“你,不着急啊?”
杏花:“我着什么急,她到时候还得回来找我。”
俏娘:“可我看她的架势恨不得把你皮扒了。”
杏花笑着看俏娘:“你就等着吧。”
“咚,咚,咚。”
一身恶臭的白素娥敲着县衙外的鼓。
铁成从县衙里面出来:“白氏不要再敲了,大人唤你。”
白素娥放下鼓槌,跟在铁成身后,铁成带着她直接去了牢房,在牢房门口听着石老夫人的谩骂,停下了脚步,伸手示意她自己进去。
她走进大牢,从下楼梯开始,耳边一直都是源源不断的骂声,骂的就是林县令。
她瞥了一眼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十分眼生。
“素娥。”
她抬头一望,看着十分落魄的陈典史,眼睛下一片乌青,她泪眼朦胧的跑过去:“武郎。”
给一脸深情的陈典史薰的够呛。
“素娥,你,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你家夫人泼的。”
“那个泼妇。”
“她没有伤害你吧?”
“她把,她把青竹青文抱走了,说是陈家的孩子就要认祖归宗,武郎,我求求你,让她把孩子还给我。”
陈典史看着白素娥梨花带雨的哀求,心也跟着碎了一半。
“咳咳。” 一旁的卢县丞轻拽陈典史,低声劝道:“陈老弟莫要忘了,家和万事兴。”
陈典史听着卢县丞的好心提醒:“素娥,你先忍一忍,等我出去给你做主。”
白素娥红着眼睛看着他:“我是能忍,可是我的孩子能忍吗,昨夜我就跪在陈家门外,两个孩子足足哭了一夜,我听了整整一夜,武郎,青竹青文可是我的命。”
陈典史沉默。
隔壁骂声不知何时熄了火,侯氏看着白素娥哭的那么伤心,有些看不过去:“你说你,好好个有手有脚的妇人,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孬种,自己孩子护不住不说,过来求公道,还告诉你忍一忍,忍个屁,我若是你,直接提刀杀上门去,谁要抢我的孩子我定跟她搏命。”
陈典史急忙抬头看着白素娥:“素娥,莫听这老妪的混账话,万万不可啊。”
卢县丞也劝道:“白氏,有话好好说,你和陈典史还有他娘子都是一家人,等陈典史和我出狱,我定给你主持公道。”
侯氏:“呸,等你们主持公道,孩子早都叫人磋磨死了,你们没她说,孩子足足哭了一夜,那么小的孩子哭一夜,身子能受得了吗。”
白素娥看着一脸慌张的陈典史和卢县丞。眼神闪过淡漠,随即温柔一笑:“二位大人说的是,是我鲁莽了,武郎我等你出来再说。”
陈典史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眼神柔情:“素娥,这半个月只好委屈你了。”
白素娥:“不委屈,武郎,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