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中的小铜镜,嘴里嘟囔着:“我管你什么计划不计划,我先出口再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谁知道下回还有没有怎么的机会让我收拾她,哼。”
疾步走出县衙的林昭谦脸色阴的比墨都黑,当值的衙役看见他都默默低下头,铁成也不敢开口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人的脸色是真难看。
林昭谦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在家了姨母和善娘百般顺从,当学生时又天资聪颖总是得到老师夸奖,周围的同窗对他也是敬佩,当然也有一两个找茬之人,暗地里也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殿前拒婚是自己若冠个东床驸马的头衔他的前途算是尽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他要的又不是驸马头衔,谁知道皇帝老儿那般小气,竟然把自己贬到梅县这个泥潭。
他收了杏花,一是梅县这浑水太深,他着实需要帮手,二是他是存心恶心皇帝公主出口恶气,他林昭谦就算纳个下九流的暗鸨也不娶皇家的金枝玉叶。话说回来,他也未想纳杏花,就是做戏做全套而已,谁知她竟是处子,还巧舌如簧引得石老夫人开口求情。
那个作精借力打力将自己和陈典史一家都算了进去,本还想着借她除掉陈典史,未成想她倒是借着陈典史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他想到这里忽然笑了一笑,这个作精确实挺聪明的。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运河旁,看着半沉在运河尽头的夕阳,还有过往的船只,烦闷的心情消了大半,眼睛看着四周,摘了一个长柳条,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开始钓鱼。
他静静的看着运河上的船只越来越少,夕阳越来越沉,心也开始变得宁静安详。
“下小友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正在垂钓的林昭谦听着背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是白日里遇到的繁山文院的文院长,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子和几个年轻学子。
他对着文院长颔首示意,扭过头继续钓鱼。
身后的几人顿时新生不满。
“你这人怎如此无礼?我们院长跟你打招呼,你竟然视而不见?”
“诶,焦兄莫要跟此人一般见识。”
“瞽者无以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钟鼓之声。” 《庄子·逍遥游》
【这里指的是骂林昭谦瞎看不到文院长,还聋听不见他们的话。】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荀子·劝学》
【骂林昭谦不知天高地厚】
林昭谦笑笑:“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韩非子·显学》
【你没有经验就不要瞎放屁】
他放下手中的柳条,看着文院长他们:“夫闭目而欲辨青黄,塞耳而欲审清浊?以吾直观,尔等不若彼。” 《论衡·书虚篇》 【骂他们闭上眼睛比不上瞎子,捂住耳朵比不上聋子。】
又道:“以肉去蚁,蚁愈多;以鱼驱蝇,蝇愈至。”《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呸,杠精。】
接着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庄子·秋水》 【咱们三观不同加暗讽】
他转身拿起柳条又继续钓鱼。
身后的学子紧蹙眉头正要开口,却见文院长对他们摇头,他们还能歇了这个心思。
忽然,有个学子匆匆忙忙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卫夫子不好了,不好了。”
人群中的卫夫子皱眉看着慌张跑过来的学子:“刘涵,什么事这么着急。”
刘涵:“夫子,岳赢被抓了。”
卫夫子:“岳赢怎么会被抓?”
刘涵:“我和岳赢在幽州巧遇,还未说上几句话,岳赢就被幽州府差给抓了,说是什么诱拐良家妇女。”
卫夫子皱眉,其他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涵,卫夫子将目光移到文院长的身上,文院长眉头轻蹙,走到坐着的林昭谦身旁:“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