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落了下风,高霆忽然记起了手中还攥着的千情引。他爆喝一声,按下千情引的机关欲扭转战局,薄刃如新月初生,咻咻几声脆响冲至卫渊跟前,卫渊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立即收剑当胸,以格挡暗器的突袭。
就在此时,只听不远处一声老者的断喝:“狂徒,休得造次!”
高霆眼前就见金光一闪,手中的千情引被人用重物击落,自他手中滑落到地面。他回身望去,浩浩荡荡一群武林中人涌上了论剑台,为首的正是青松派的掌门青阳子,一侧跟着杏目圆瞪的祝流莺。
卫渊抬起腿一脚把分神的高霆从昆吾柱顶踹了下去,高霆落地一个鲤鱼打挺正要起身,却被围上来的众人压住。
“喂,你们要干什么?!”他怒气冲冲吼着,眼前的阵仗让他心中燃起不祥的预感。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卫渊不紧不慢地收剑入鞘,走向高霆。
“认罪?老子认什么罪?”高霆瞳孔一缩,“杀死祝天成的难道不是——”
“没错,杀死祝盟主的,就是你,高霆。”卫渊打断了高霆的喊话。
“放狗屁!”高霆怒不可遏,奋起反抗起来,“你们这群狗东西!快给老子松手!!”
“卫庄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流莺上前。今日清晨,她在书房整理父亲遗物时,卫渊忽然找上她,说已经知晓杀害她父亲的凶手是谁,直待今夜亥时论剑台上揭晓一切。她这些时日正被父亲与疑似魔教中人往来的秘密书信惊得心神不定,早已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揭露真凶一定要等到亥时。现下领了一众人等来到论剑台上,又见卫渊和高霆打得不可开交,心下已经是疑窦丛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卫某这几日在调查盟主被杀一事中,偶然发现盟主生前所截获的魔教暗器不知被谁盗走,于是循着这条线索一路追寻,终于在高帮主的手中找到了此物。”
“你胡说!!”高霆怒道,“这千情引明明是你交给我的!是你从唐雨手里偷来,与我有何干系?!”
“哦?”卫渊意味深长地扬唇笑笑,“那我为何要去唐门冒险偷得此物,却又不据为己有,转交于你呢?”
高霆脸上不知是笑还是怒,扭曲的神情让那张脸变得愈发狰狞,“那是因为,你才是杀死祝天成的真凶!我点破了此事,你因畏罪,不得已才答应替我从唐门偷出此物!”
众人的目光落到卫渊身上,卫渊不紧不慢道:“高帮主口口声声说我才是凶手,证据呢?”
“证据?哈哈哈……证据就是昆吾柱上,留有「星奔川骛诀」的剑痕!你们去看,看那昆吾柱上是不是有新近的剑痕,那剑痕细密无间,只有星缈山庄的「星奔川骛诀」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我不可能看错!”说罢,高霆胜券在握般大笑,却发现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上前查看剑痕的动作。“愣着干什么?!去看啊!不可能出错的!那痕迹,我这辈子都不会看错的!”
“高霆,”青阳子捋了捋白须,“你方才与卫庄主在昆吾柱顶对战了数十个来回,那柱子上,怎么可能没有卫庄主「星奔川骛诀」的剑痕呢?”
高霆脸色瞬间煞白,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卫渊一声不吭就要逼着他沿着昆吾柱对战。
“你小子!你敢耍我?!——”他猛然奋起,用蛮力挥开压制自己的众人,赤红着眼睛提起刀砍向卫渊。只可惜还未走几步,整个人就被青阳子踢飞。青阳子一剑击落高霆手里的火炎刀,而后迅速对着高霆的膻中、气海、大椎等几个穴道点去,高霆痛苦地闷哼一声,直直栽到地上动弹不得。
青阳子收剑转向卫渊,“卫庄主,还请你向大家详细说明一下情况。老夫至今还未搞懂,这千情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先后出现在祝盟主和唐门手中,最后又落到了高霆这里?而你又为什么说高霆就是杀害盟主的真凶?”
卫渊拱手,“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听卫某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