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卧病良久,他最是心忧,鞍前马后的,甚是辛苦!”魏夫人说到这叹了口气,“你也要多体谅一下他,莫要再任性了。”
桃施嘴角抽动,这也关她的事?她哪里不体谅他崔筵了啊。
“母亲,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你从哪里听来的?”即使只见过魏夫人两面,但她还是不相信魏夫人能无缘无故对她说出这些话,背后必有杂碎指点!
几番周折,她才从魏夫人嘴里套出话来。原来竟是东市卖花的旬大娘送花时“不经意”间将桃施在崔家娇蛮任性的事情说漏了嘴。
“她们说你善妒,不允许有女子接近筵儿,前几日还在桥上以命相挟。”
“那是装的,更何况我哪里以命相挟了啊!”她最宝贵的就是这条烂命。
“她们说你在街上撒泼打滚,非要让他在查案的时候带上你。”
“那是他囚禁我!”
“……”
桃施欲哭无泪,她们一天天的怎这般闲,在背后乱说胡话。她语重心长的搭上崔夫人的手,“母亲,别总是听别人说,以后若是有事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魏夫人两只手绞在一起,纠结半晌才放下心中的忧虑,温声道,“昨日我新得一块狐狸皮,顺滑又暖和,你拿去给筵儿做件氅衣可好?”
王嬷嬷将那块狐狸皮端进来,桃施垂眸看去,讶然张开嘴。
“这般好的毛可要费不少功夫吧?”她咂咂嘴,指尖没入的瞬间就陷入温热的包裹。针毛泛着金红铜色的光泽,远看犹如苔原上燃烧的秋色。
这么好的毛,给崔筵就可惜了。
魏夫人闻言得意一笑,“那是,我花了大价钱的。”她突然压低嗓音,“你可别跟你父亲说,不然他又要说我乱花钱,不响应政策了。”
“政策?”桃施一愣,久在后院,她自是不知。
魏夫人一边理了理狐狸皮的毛,一边说道:“天子明令规定了猎户打猎的时令,而且禁止过度狩猎,说万物皆有灵。现在入了夏,像这等狐狸皮肯定是没有的。就这一小块,花了我十两黄金呢!”
“母亲,你厉害啊!”桃施好奇询问,“你哪里来的途径,给我说说呗,这不外面都说我对崔筵不好嘛,我买点回来补偿一下他。”
说起这个,魏夫人可就来了劲,一股脑将她所知道的全部途径都告诉给了桃施,末了还嘱咐她别乱说。
桃施满意点点头,朝着她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
卖狐狸皮竟这般赚钱,她改日也去山上偷猎回来,高价卖给像魏夫人这种人。
魏夫人拉着桃施又聊了些御男之术,临走时还一直叮嘱她对崔筵好一些。桃施一个劲的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等月初,崔筵忙起来的时候上山狩猎。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商量好了,魏夫人刚走没多久,崔筵就回来了。不过是风尘仆仆的奔向书房,捣鼓一阵后,径直走向卧房。
“主君可要用膳?”阿满见崔筵走进来,正要去取筷子,被他伸手一拦。
他从衣柜里胡乱取了几件衣裳,“这几日我要宿在大理寺,来了个新案子。”说罢,他转身就走,看都没看桃施一眼。
来得快,去得也快,屋内只剩汤匙碰撞的声音。
阿满瞥见自家夫人的脸色有些阴沉,宽慰道:“主君公务繁忙,夫人莫怪。”
“我怪啥?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桃施搅拌几下碗中的甜汤。意外之喜啊,他一走,那她明日便可以上山。
嗯,事不宜迟。
桃施急匆匆放下手上的汤匙,将手擦干净,也去收拾了几件衣裳装起来。
一旁站着的阿满以为她在生崔筵的气,要闹着回母家,赶紧叫来阿圆过来规劝,话还没开口,就被桃施一手一个的推出门。
她俩站在门外来回踱步,阿圆猛地一拍手,“主君还没走远,要不把他叫回来?”
阿满点点头。
还没走几步,她俩都被桃施抓进屋。
“我去南华寺给家里祈福,三日后回来。”桃施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在桌上,指着她俩,“你俩可别叛变,去跟崔筵告状!”
两人对视一眼,阿满才开口,“夫人不带我们一起?”
“我独行惯了,把我送到之后,你们在山下等我就好了。”反正她俩在山下,根本不清楚山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