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男孩直接偏头躲开,也不知哪里来的牛劲,在桃施又伸手之前直接挣开她的钳制。又站起来,掀开帘子往下跑。要不是桃施反应快,小孩恐怕就要被车轱辘压断骨头。
桃施将他狠狠甩在软榻上,像是被气急了,指着男孩就是一顿骂。趁男孩低头蠕动嘴唇之时,眼疾手快的给他嘴巴掰开,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咦~”桃施恶心的将东西扔在小桌子上,又用那男孩的衣服擦自己指尖,“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是一块玉石。”她定睛一瞧,质地也称不上上乘。
玉石落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被男孩一把攥在手心里。桃施有预感,崔筵想知道的东西,肯定与这块玉有关。
马车稳稳的在一间成衣铺停下,这铺子是藩王府的私产。敞开来讲,崔筵那老狗正监视着她和这个男孩。
“掌柜的,帮我给他量量身形,做几套衣裳。”桃施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茶,懒洋洋的指了指面前的男孩,“就用我前几天挑的布吧。”
掌柜立刻点头哈腰的去拿东西,顺便带回来一件成衣,“衣裳三日后会送去夫人府上,这件是奴家照着小郎君的身形挑的。”
桃施点点头,盯着阿满带男孩去更衣。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桃施就站起来。吓得一旁的掌柜赶紧上前,“夫人,奴家可有招待不周?”
“你去忙吧,别跟着我。”桃施朝他摆摆手,往反方向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后院有路可以直通更衣室。
她躲开人流,好不容易找到房间,一推开门就看见那男孩刚把阿满打晕的场景。
男孩对突然出现的她甚是惊恐,眼神不断朝旁边的窗户看去,鬓角也开始渗出汗珠,手掌不受控制的捏紧。
桃施迅速关上门,上前确认阿满的情况才看向走到窗边的男孩。
“你跳吧,就算不死也残。更何况下面到处都是崔筵的眼线……”桃施眼眸流转,缓缓靠近男孩,“要不你夸我两句,到时候我帮你美言几句,就别把你丢乱葬岗了?”
正当男孩愣神之际,她猛地抓住男孩的胳膊,想把他拽离窗户,却被他狠狠一咬。“嘶~”桃施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痛死他爹了。尽管这样,桃施还没放开,强忍着疼痛将他拽过来。
“出去左转,那边有几个箱子,藏进去。”桃施甩了甩发麻的手,好声没好气道:“还不赶紧去!等别人把货运走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男孩拔腿就走。
那几个箱子是铺子新上的货,但都有瑕疵,正要退回去。或许是老天垂怜,桃施感叹一声,上前将阿满扶到凳子上。
只是被敲晕了,还好还好。她拍拍胸脯,正要拿茶壶出去接水,就看见穿着一身宝蓝色翻领长袍的崔筵带着飞雁从走廊尽头出现,赶紧关上门。
“他怎么来了?”桃施压下心中的疑惑,赶紧趴到阿满的腿边,用壶中仅剩的水渍沾到自己下睫毛下面。
以至于崔筵一进门就看见桃施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愣,瞅了眼飞雁就赶紧上前。他的手刚一伸过去就被桃施缠上,听她的声音怪委屈的。
“呜呜……夫君,那个小孩他跑了,还把我的阿满打了。”桃施装的太像,差点没喘过来气,使劲掐着自己指尖的肉,“阿满她……呜呜……”
“你先别哭,交给我,我来解决。”崔筵被吵得头疼,立刻将桃施抱到一旁的凳子上,“你先在这儿休息,等我去把他抓回来给你赔罪。”刚说完,手臂就被桃施抓住,只听她说,“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嘛,我怕。”
听到这话的飞雁一噎,也不知道之前夜黑风高之时,飞进桃花林和他打架的人是谁。下一秒就听见他家主君应声说好。这更是两噎。
铺子上出了这事,掌柜赶紧过来赔罪,连带着在四周负责布控的领头。
“这么多人看一个孩子还能弄丢,真是白养你们了。”崔筵一手握着桃施,另一只手用扇子敲桌,“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掌柜微弓着腰,“方才是夫人婢女将那孩子带去后院的厢房更衣,紧接着夫人也跟去了。后院的门有人把手,我自然放心。”他将麻烦踢给了领头。
领头是个马大哈,他刚刚偷了个闲去买了胡饼,没想到发生了这事。只好将看守的人扔上前,那人说道:“主君,后院并没有人进出。只有几个箱子被运了出去。”
“箱子?”崔筵皱眉,“不是说一个人都别放出去吗!”
掌柜吓得跪在地上,“主君明鉴,那是购置的布匹,结果货不对板,只好拿去退了。”
崔筵将扇子拍在桌上,“货要送去哪?沿途都给我查!若是查不到,都给我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