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圣地确实大得离谱，不怪清寒仙尊派下大量人力勘测。

他们出入丑恶的隧道，绕过东倒西歪的石制建筑，大概花了几天时间才下至四层。

陈问心一路上靠吃丹药补充的体力终于告罄，提议众人先休息，蓝玉斋虽然有些焦急，但也感到疲乏，寻了个宽阔处点起篝火，暂做整顿。

陈问心在蓝玉斋耳边低声说了句“道友可别让魔族壮士把我啃了。”便靠坐着和衣睡过去，大有撒手人寰之势。

蓝玉斋心道茯荼的智力还是比狗强一点儿的，正要休息，暮尘歌想要联系他的念头忽然出现——师尊大概回到了合欢宗，发现他人不在，这就找来了。

对何冬青丢下一句“看着些茯荼”便匆匆走向岔路口，岔路口尽头是一处僻静的水潭，水清，什么也没有。

“师尊。”

暮尘歌似笑非笑：“又瞎跑。”

蓝玉斋捏了捏眉心，心道他已经知错了，要是听暮尘歌的话老老实实在合欢宗待着，怎么会闹得满头弱智。

但嘴上还是不愿意认错：“谁让师尊一直对我隐瞒消息。”

暮尘歌叹了口气：“长大了就是主意多，我让人瞒着你是因为赫连回的命牌出现了和乌骨一样的情况，她带去的人全军覆没，而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太多，人手不够，所以我打算暂时搁置此事。”

“什么？！”

“若你听到这个消息，往迦南去的劲头就十头牛也拉不住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

修仙界的人很少，如今这个关头没有哪个宗是不缺人手的，遑论一直在单打独斗的合欢宗。

蓝玉斋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些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现在回去了，乌骨和赫连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了解徒弟的师父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那就注意安全，茯荼跟着吗——完蛋玩意儿跟着也不顶用。”

......原来是因为上次的事在生茯荼的气，所以才这么久都没告诉他自己没死。

“他在......何冬青也在，还有一个叫陈问心的机关术士。”

暮尘歌半晌没说话，就在蓝玉斋以为心音的链接出了问题时，才传来暮尘歌的声音：“这什么组合啊，还不如撞鬼了呢。”

“巧合碰上的，我也很惊讶。”

“他们打起来了吗，何冬青死了吗？”

蓝玉斋：“......师尊，您能靠谱点吗。”

“陈问心不是什么好货，你少跟他来往。”

暮尘歌对合欢宗以外的仙门百家的评价要反着理解，倘若他说一个人装模作样，那大概品行高洁，若是说不是什么好货，那大概出类拔萃。

“您认识？”

“神机阁弟子，天底下排得上号的机关术师，小小年纪就这么出色，以后还得了，还好他五行驳杂，无法修炼，终究是个凡人，天材地宝堆着也活不过二三百年。”

“凡人......”

“不过他和任何人都没什么利益牵扯和感情往来，如果他说什么，可以相信他，省下来的心力，可以放在其他人身上。”

这话好像有些古怪，还不等蓝玉斋细想，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他的腰。

一转头，茯荼便亲上来，轻咬他的嘴唇。

“玉斋？”

蓝玉斋伸手就要推茯荼的脑袋，却被抓住手腕，他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将意识接过去。

顿时污浊的意识出现在脑海，魔族力量带来的是完全失真的噪音，只能传达出含义：暮兄。

“茯荼？”暮尘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就知道你跟着玉斋是有所图谋。”

茯荼抓着蓝玉斋的手腕凑近自己，亲吻白皙的手指：暮兄，为什么让蓝玉斋来这里。

“合欢宗的人在迦南走丢了，总得派人去找啊。”

是魔族做的吗。茯荼把蓝玉斋的指尖含进口中，冰凉的舌尖掠过指腹，并不是消化液，只是冰凉湿润。

“估计不是。”

我也帮暮兄查吧。

茯荼的左手要解开来蓝玉斋的腰封，蓝玉斋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拦住他。

我会保护他，给他带路的，不会再让他出事了。

暮尘歌笑道：“茯荼你最近是看书了还是长脑子了，怎么腻腻歪歪的。”

茯荼成功扯开蓝玉斋的腰带，暮尘歌见他不语，知道他在忙着干什么：“成，你跟着他吧，遇到什么事儿就把他送出来。”

说完便中断心音，与此同时蓝玉斋一巴掌拍在茯荼脸上：“滚开！”

茯荼毫不在意那一巴掌，继续扯蓝玉斋的衣服：“为什么刚才不和暮兄说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