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你告诉清寒仙尊了吗?”
何冬青嗫嚅地开口:“我不想告诉他的,但他看出来了……”
是啊,暮尘歌说过的,毕竟清寒仙尊是半神,这种小事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再让他知道一次也无所谓,让清寒仙尊再看看他这玷污天枝,辱他师弟的合欢宗邪修的真面目,趁早改变主意,把他扔出去还是一剑杀了他都无所谓。
又或者......清寒仙尊最近应该都不会回天枝。
何冬青又惊又羞地嗯了一声。
被发现还是没被发现,都稳赚不赔。
何冬青一边感觉到这场欢愉不可避免,一边又放下心了似地推蓝玉斋的肩膀:“别,蓝玉斋,我们不能这样的......”
蓝玉斋早知自己下贱,却对生出的满足再次失望。
他这样的人,果然不配留在天枝。
蓝玉斋只把何冬青做器物,何冬青的脸像清蒸了的蟹子似的,他的眼睛湿润到好像快哭了,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玉斋,却有一种求饶的意味:“别这样,我……”
蓝玉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拂开何冬青的手。
何冬青捂住脸,小声哀嚎了一嗓子他怕再看一眼,就要完全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并不旺,修仙者确实不畏寒冷的,长松园也不比朝暮峰大雪纷飞,可何冬青觉得自己好像在被烈火炙烤,他的心好像要变得焦黑,又好像要融化。
但是他的掩耳盗铃并无用处,感知如实地描绘着一切。
为什么蓝玉斋毫无负担,他不会觉得难受吗?
那到底要呕吐多少次才能毫无负担地做到这种程度。
何冬青想知道在自己之前还有谁。
谁让蓝玉斋习惯,他们配得上那张漂亮的嘴吗。
他心疼,也嫉妒,但只是胆怯地闭着眼睛。
蓝玉斋在想什么。
“看着我。”
蓝玉斋的沙哑了很多的声音让何冬青下意识放下手,睁开眼睛,蓝玉斋竟然是跪在地上的,头发散着,脸颊边几缕头发微微凌乱。
嘴唇好红,那是何冬青在蓝玉斋身上从来没见过的艳丽颜色。
“看着我,仔细看清楚我的样子,看清合欢宗邪修是什么样的。”
好看。
何冬青红着眼睛想。
“不许咬。”
怎么会这样,何冬青想移开视线,但看到哪里都只会让他更加陷入香气四溢的泥沼。
“……”
何冬青再无法忍受,向着深渊坠去。
反正蓝玉斋说他无法控制,在彻底改变之前若是让他放弃原本的生活习惯,他不是会很难受吗,蓝玉斋若是不找他,可能就去找其他人,那自己与他放纵几次,应当也是可以的,是毫无办法的办法。
何冬青在蓝玉斋的两三次起伏间就已经把理由找得完美无缺,他的手终于穿过数月的彷徨,触碰到了温泉之中的回忆。
何冬青像个完美无缺的受害者般求饶,就在两人的呼吸无比混乱地交缠,即将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挡住蓝玉斋的视线,可靠的手臂将他从何冬青的身上抱了下来。
清寒仙尊的味道如冷冽刺骨的水,把燃烧的火用最残忍的方式熄灭。
“哈……”
他的身体颤抖着,笑着,说:“你看啊……”
泪水从清寒仙尊的掌下流出,他的身体触碰清寒仙尊的白袍,如此面目,被清寒仙尊毫无保留地拥入怀中。
何冬青慌乱地坐起来:“大,大师兄......”
“秋霜塔,禁闭。”
蓝玉斋好像哑了,他的人生本就东拼西凑,破碎不堪,这用糨糊粘起来的瓷器,终于在一声炸响中不复存在。
清寒仙尊的手过了一会才拿开,离开时带走了蓝玉斋的眼泪。
“不是你的错,别哭。”
玄穹峰除了蓝玉斋,还住了几位深入简出的长老,侍候长老的杂役弟子晨起练功,吃饭,扫洒各处,平平淡淡地度过每一天,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身边刚刚走过去的是天下第一仙尊,他们连一阵风动也无法察觉。
清寒仙尊一如既往地走入长松园,穿过曲折回廊,弯指轻叩蓝玉斋的房门。
“今日是否愿意见我。”
没有回答。
清寒仙尊知道,答案又是否。
清寒仙尊知道蓝玉斋为什么不愿见他,于是他便等。
这才第三日。
清寒仙尊如昨日一般在廊边坐下来,背对着房门,只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