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青外表看起来比蓝玉斋小几岁,内里白衣,外袍青蓝锦缎,用金线绣着代表天枝的柳纹,一股少年不羁的意气风发。
他自袖中甩出一把银骨折扇,手腕一翻,扇子打开,扇面纯白。
蓝玉斋轻叹一声:“师尊,我说过不应在今日提此事。”
暮尘歌点燃烟草,吐出散发甜味的烟雾:“打嘛,反正你也还没叫他师叔。”
何冬青踩着面前桌子借力而来,身如鸿雁,凶悍有力。
蓝玉斋闪身躲过,十分孝敬师尊地把何冬青撂在暮尘歌面前。
暮尘歌咧嘴对何冬青一笑。
何冬青转身又攻向蓝玉斋。
蓝玉斋掸开拂尘四两拨千斤,将何冬青的扇刃挑到一边去,扇刃在拂尘银柄上磕出道闪亮的火光。
蓝玉斋道:“宗主不愿,贫道也不愿再叨扰,道友不必再攻。”
何冬青嘴上笑,眼睛睁大瞪着蓝玉斋,整个人显现出一种极为好战的气息。
“你要是比过我了,我就让你进天枝求学!”
蓝玉斋衣服穿的严实,层层叠叠,随着他旋身后翻,翻出一汪白影。
何冬青扇子离手,十二道风刃密匝匝砍来。
蓝玉斋振臂破了何冬青的刃网,让步道:“若要切磋,不如寻个僻静之处。”
“能看我与人打一场,对他们来说,算是难得的机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蓝玉斋只好叹气道:“失敬。”
蓝玉斋右手持拂尘,怜云剑法一式一招,让人瞠目结舌的强悍剑意扭曲了何冬青眼前景象。
何冬青一如蓝玉斋先前所为,十二道金刃硬生生破了蓝玉斋的剑意。
他欺身上来,折扇绷紧,杀意乍现。
蓝玉斋并不责怪于他切磋得太过用力,怜云剑法八式,拂尘竖直,压低身形,直刺开何冬青的攻击。
何冬青不好对付,天枝掌门亲传,即便是最小的弟子,也足配得上“能看我与人打一场是他们难得的机会。”
二十道璨若宝光的剑意杀气四溢,从四面八方向蓝玉斋攻来,同时一道凛冽之气直取他喉间,如翁中杀人,密不透风。
二人擦身而过,在刀光剑影间四目相对。
何冬青连毫不友善的笑意都无法维持:“从没有人敢辱我至此!拂尘扔了,拔剑!”
蓝玉斋左手三根手指捻住何冬青的手腕:“贫道未曾想过辱没道友,只是贫道不善用剑。”
“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不善用剑你配剑干什么!”
“师尊所赠,当珍重对待。”
蓝玉斋忽地转身,捻着何冬青手腕的三指在他手腕上蹭了半圈。
何冬青忽然腕骨酥软,手指一松,被蓝玉斋夺去扇子,同时手中拂尘后顶,点在他心口穴位,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滞一瞬,被蓝玉斋推出。
何冬青翻落在地,衣摆染尘,又拔出腰间剑来,大开大合,怜云剑法三十二式,滚烫的剑意如浪潮般层层叠叠向蓝玉斋打去。
蓝玉斋模样清俊,眉眼极舒朗,又不带妖邪之感,于是即便这种时候,也不少人暗自地想道:“莫要伤了脸,莫要伤了脸。”
蓝玉斋躲十招,拆十招,左手握何冬青的扇子,右手抵挡何冬青的剑意,靴下如生荣云,稳健敏捷。
何冬青今年不过五十岁,在修仙界也算是年轻的后生,大概可以算是个臭不要脸的少年心性,剑意虽宏大,但蓝玉斋看得出,利刃单薄。
一寸长一寸强,何冬青使用剑后更加乐于近身攻击,宝剑锋利,招招朝着蓝玉斋面门刺来,好像和他那张脸有仇似的。
蓝玉斋被他近身则手腕翻旋,七挑三刺,拉开距离则身姿如飞燕游龙,在这凶狠的攻击中似乎仍然保持着轻飘飘的“切磋”之态。
拂尘扫过何冬青脸庞,何冬青忽然问道:“你刚才夺我扇子,我腕骨酥麻,可是你合欢宗的邪法?”
蓝玉斋温声应道:“岐黄之术,太渊,大陵,神门三穴。”
何冬青突然从之前在外门的日子里的记忆中找出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两节医药课。
他并非文武双全的修士,武痴一个,所以几乎可以说完全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