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迷茫地抬了眼,日光透过一丝窗沿透进来。
眼前人,画中仙。
学士大人皮相勾人,这话不假。
明念小心咽了下口水,后知后觉地红着脸想爬起来。她动作间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但许是思绪尚未清明,竟又抱着她往紧一带,将明念整个人闷在怀中:“再躺一会儿。”
谢识呈说完,闻到怀里的淡香,身形略微一僵。
明念抬眸与他对上:“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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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识呈在书房看书,长信在一旁研磨,心里琢磨着。昨日世子和世子妃歇在一起,水房特意多备了些。
却没有传出动静,今日一早世子一起便来了书房。让长信不免揣测,莫不是新婚头日世子离京与世子妃离了心,未免忧心。
而谢识呈手里则执着一柄书卷,他看书时一向心无旁骛。今日稍稍走了神。
他此前也是一人寝歇,并不如何在意睡时姿态。反正每每都是板板正正地躺下去,晨起便叠了被子出去练剑。
从没有过像今日这般叫他失措的场面。
是他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欲放开。
又想起明念抬头望来的那眼,谢识呈强迫自己回了神。这时门外听玲珑来禀,说是世子妃亲自做了吃食叫人送来。
世子妃这会儿先回去换趟衣裙。
长信一听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原本忧心两位主子离了心。没想到转头世子妃就亲自下厨。长信将玲珑提过来的食盒打开。
鱼汤浓白鲜香,世子舟车劳顿,最是滋补。
谢识呈也有些意外。晨起他们梳洗完便去同父亲母亲问安,仪真听说他回府也过来了。一家人一起用了膳,席间谢识呈并没有用太多。
许是来回奔波,事宜堆积耗了些体力,以至食欲寡淡。
谢识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母亲倒是问了两句。明念当时没有说话,席后竟然亲自去下了厨。
鱼汤的香气清淡好闻,谢识呈指尖动了动,将书册放到一边。长信机灵,见状立即将鱼汤盛了一碗出来。
入口即化。
长信瞧了一会儿,眼眯成一条缝。过了一会儿才渐觉不对。
世子手臂怎么晕了一道血痕出来,因谢识呈穿着月白的衣裳而尤为明显。
“主儿,你这是怎么弄的?怎地去一趟祁洲还受伤了?”
长信说着就要上前查探,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也想知道,祁洲之行这般凶险?”
明念迈着步子走进来。
见谢识呈喝着鱼汤,明念又坐下来给他多盛了下。视线却落在他的手臂上:“叫府医过来。”
听长信的意思,谢识呈应当是瞒着没与人说。
“不打紧。”他唇色微抿。
明念与他对视:“鱼汤好喝吗?”
谢识呈不知她怎么跳问到这里,但还是点头应下:“滋味很好。”
明念直接将他手里的碗移过来,看着谢识呈手里还剩着个勺子:“那你若是不治伤就别喝我的汤了。”
“……”
长信悄悄向她扫来一眼,还是世子妃厉害。明念也是拿准了谢识呈礼敬人,她既身为他的妻子,又被他抛下在府中一个人待了这么久。
无论如何谢识呈也不会在现在驳了她的面子。
除非他不想和她过了。
明念猜得没错,谢识呈果然没再言语。府医过来给谢识呈换了药,那伤口看着倒不算骇人。不过也不浅。谢识呈肤色白皙,那条伤痕附在上面有些显眼。
明念不知为何所伤,长信却放了心。世子身形敏捷,武力不在大内之下。寻常人等难以近身,这般大小的伤口,应当……不是为外物所伤。
明念从小到大都怕疼,看着看着小脸就揪成了一团。见谢识呈换药都一声不吭,难免升了两分怜惜。
拿起了一旁的汤盏。
她要喂他,谢识呈顿了一下,众目睽睽,连府医都忍不住稍稍偏头。看着他们家世子殿下红着耳朵开了金口。
“我来吧。”
“你手都伤了。”明念应着,喂得再自然不过,见谢识呈耳稍略有绯意。
脑子里兀的冒出一个猜测,他该不会脸皮这般薄吧。
明念也有些掩耳盗铃地放下汤盏:“那你自己来,不过明日得备作一下,陪我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