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你旧伤复发了。”楚岚表情很是担忧:“朕就说你上次去西南伤到腰伤得厉害,你偏要跟我犟。明天朕就把太医院那群人赶过来,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留下病根,不然我还要治你一个不替大启百姓爱惜自己身体的罪。”
楚岚说得振振有词,活像个担心孩子的老母亲,不知道的以为伤得是他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窦衎总觉得倪初久听完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跟楚岚对视了一眼。
窦衎觉得自己可能最近累了,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倪初久笑着接受了:“谢皇上挂念。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深露重,”成施站出来将楚岚往正厅引:“皇上不如移步室内喝杯茶休息,坐下慢慢聊。”
楚岚和倪初久进了屋内,门一关。倪初久便开门见山道:“皇上今夜到访,将臣唤来,可是有事要吩咐臣?”
楚岚眼角弯了弯,倪初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实际上他腰上并没有旧伤。西南一战,伤到的是后背。是以楚岚刻意提起就是在给他打暗语。西南连着苗疆,说明皇上不但知道了他们在调查陈乡绅和蛊虫的事,还有另外的事要告诉他,却不能当着所有人面光明正大说。
楚岚面色柔和了许多,伸手拍了拍倪初久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我就知道,你懂我。”
楚岚于是将他知道的细节和来龙去脉告诉了倪初久,并且提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倪初久却不着急回复,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条线索会不会过于直白了。有种刻意被扔出来给我们找到的感觉。”
“说不定他们沉不住气了。”楚岚到没那么担心:“另外你的毒,或许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解法……”
二人又聊了不少,眼见着楚岚像是要没完没了说下去,恨不得今夜就睡在他将军府,倪初久不得不扯开话题,想起来楚黛。
“对了,最近没见长公主,她一切可好?”
“她啊,在受罚呢!”楚岚笑容渐渐消失,撇嘴道:“之前帮毛娘子约你的事被知道了。毛祝来找朕‘兴师问罪’呢。朕不得不罚她在宫中乖乖待上几个月……”
里头,这两人聊着,外头的人也没闲着。
窦衎见没他的事,终于可以将关注放到倪初久的病情上,是以转头就去问步漾能不能解倪初久身上的毒。遗憾的是,步漾说说自己没有办法,要解毒,只能找到下蛊之人。
窦衎刚才还满怀的期待一下子又全都泄了个干净。楚岚回去之后,众人都散了。庞昊回府,步漾回客栈,李鹿溪和笑宝也去睡了。
窦衎左看右看却没见倪初久的身影。正纳闷呢,却听见厨房小院后头隐约有声响。
他偷偷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倪初久的身影,一旁站着成施和崔怀慈。不知道聊到什么,倪初久有些激动的样子。
“这不太可行!”倪初久语气强烈:“时候未到,现在动作定会打草惊蛇。”
“皇上的意思是告诉你要去做这个,但并非等同于要你去做这个。”崔怀慈分析:“既然你已受牵连,借你手解决自然是理所应当,不会落人口实。”
窦衎听了,心下一震。他就说刚才楚岚和倪初久眉来眼去绝对有问题!
“不是还有你家那只狼崽吗?”成施提醒他,但话没说完,就又被倪初久截断。
“不行!云霁不能被——”
“我什么?”窦衎忍不住走了过去。
倪初久和崔怀慈都面露尴尬。而成施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说了吧,狼崽子可聪明。骨头啃过一次,就记住味道了,下次闻着味儿就能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