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宁知非就觉得肚子有些闷闷的,缓了一阵子,却变本加厉开始坠痛。
他原本以为是同之前一样的假性宫丨缩,挨过去就会好,但片刻喘息过后,疼痛便又很快卷土重来。
宁知非有过一次经验,知道没有破水,孩子就还不会出生,于是便没有朝人说,燕淮出门前还替他理了理外袍,把他送到了门口。
回到院子里后,宁知非便躺回了床上,不断揉着下坠发硬的肚子。他是能吃痛的体质,但一阵一阵地坠痛还是让他忍耐得很吃力,于是干脆闭上眼睛,睡了一会。
过了阵子又被被疼醒。
但还是没有破水,除了硬熬着也没有太多办法。
宁知非起身想倒杯水,到了外间就看见魏则谙坐在那里。
魏则谙见到宁知非,还满脸歉意地说:“来的时候看你在睡觉,就没有贸然打扰。”
宁知非心说你这不请自来就已经很贸然了,叫不叫醒自己都是不算上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因为知道魏则谙是南心雪的人,宁知非并没有很防备他。但侯府上下这么多人,自己院子里还有来往的仆役,他怕魏则谙对他们动手。
“大人别紧张,都打晕了,我的武艺你放心,醒来身上连一块青紫都不会有。”魏则谙讲这话的时候,依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宁知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肚子又疼了起来,宁知非不太站得住,扶着外间的椅子坐下,摸着肚子朝魏则谙问道:“你今日过来,想做什么?”
“有人想见你,让我带你过去。”
宁知非低头看了看临产的肚子,又看看魏则谙,噗嗤笑出了声:“难为人嘛这不是。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走得到对方面前。”
“我备了马车,停在侯府角门。”魏则谙说,“我们今天就会出城离开,你必须得跟我去一趟。”
宁知非听罢便没多说什么,挨过了一阵宫丨缩后扶着腰起身:“那走吧,快去快回,我可不想生在外头。”
南心雪明知自己的身体情况,却没有露面,说明如今她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不能随意现身。南心雪要见他,他也必须要在南心雪离开前见到她一面。
宁知非转身回到里屋,拿了什么东西,随后和魏则谙一起离开了小院。因为他临产在即,为了更快一些,魏则谙将人打横抱起,带到了马车边。
在魏则谙怀里,宁知非肚子又疼了起来,但不想让他发现,便乱说着话转移注意力:“魏将军,这事若是让侯爷知道了,你死定了。”
“什么事?今天带你出去这件事?”
“不是。侯爷要是知道了你抱了我……我哄一个月恐怕也难把人哄好。”宁知非按着肚子,有些发抖,但还笑着,“我们侯爷,看着人挺好,其实特小心眼。”
“宁大人,你若是疼,就少说些话吧。”
宁知非吐了口气:“确实疼,你没生过,不知道,比挨刀疼多了。”
但好在没破水,宫丨缩还有间隙,过一会宁知非便又生龙活虎,自己走上的马车。
魏则谙拿出一个帷帽给宁知非戴上,自己拿了个宽沿草帽盖在头上,驾车离开。
在城门口不远的一个客栈里,宁知非见到了南心雪。
南心雪一身男装,长发盘起,显得干净利落,一副随时都能离开的模样。
只是她和宁嘉一样,都用了红颜蛊,看起来还是少女的模样。
而南心雪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容貌,也确实令她没有被怀疑过身份。
“又见面了。”南心雪笑着说。
宁知非进了客房就立刻坐到桌边,缓了一阵等到宫丨缩间隙,才从怀里掏出南安洛给他的玉佩,放到了南心雪手里。
“在上京的时候,我见到了小叔,小叔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枚玉佩,雕刻了一枝覆雪的梅花,是南心雪出生那年,萧远沁亲手给女儿雕刻的礼物。南心雪从小佩戴着,直到南安洛去上京为质那年,南心雪把玉佩给了小叔,让他代为保管。
“小叔拿着这块玉佩,就好像阿雪陪在小叔身边,也看到了母亲从小长大的故乡。等小叔回家,记得把它还给阿雪。”她摘下玉佩时,小心翼翼地放在南安洛手心,千叮万嘱,生怕南安洛给她弄丢了。
但阴差阳错,她再也没能见到这块玉佩。
因为玉佩上雕着一枝梅花,南心雪通过魏则谙的手段潜入仪鸾司的时候,给自己取名叫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