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垣跟他不是一类人,一直都不是一类人。时间久了,陈屿安竟然忘了这个事实。在崔一垣这耀眼的人生中,是不该有陈屿安这样的错误出现的。
陈屿安靠在墙边,他的手毫无意识地拨弄着墙蹭了一层白色的墙灰。他现在的位置拐个弯就能看见崔一垣和白林。这两人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去厕所的必经之路。
“你当时跟家里划清关系,得靠我们几个给你接济的时候,你哥在干嘛啊?他说的那些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白林很激动,声音也略大了些。
崔一垣没有说话。
“他明明说你..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跟他合作,你不觉得膈应吗?”
“都过去了。”
“我不懂,你那个时候千方百计想要跑出家里,为什么现在陈屿安出现,他说一句话我们就要屁颠屁颠配合去找他们合作,不说他跟我们才认识多久,也没多了解我们,就这么多公司,他偏偏找了你哥,现在怎样,给你哥又多一个挖苦的理由是吗。”
——怎么会是挖苦,这次明明是他们那边求着与你们合作。陈屿安听了这话,面色严肃下意识在心里驳了回去。
“崔一垣,你想清楚,你真要再回去看他们脸色?当初是你跟我说你要离开家的,因为你说没人能看到你,现在他们有一丁点改变吗。从这个项目确定下来到现在,崔轩有联系过你吗?”
“白林,你还是没懂,这件事都与其他人无关,是我不想躲了。”崔一垣说。
陈屿安说过,你不能因为别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你应该好好让他们看看,睁大眼睛看清楚,属于你的成功。
他说的对,既然自己已经让步了那么多,那么自己喜欢、想去做的事情,如果要结束了,为什么不肆意一点呢?
时间倒回。
自从母亲私自搬走后,崔一垣就再没回去过。他的行李在辗转中只剩下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今日住这家,明日住那家,最多的还是白林家。
他像一头困兽伤痕累累,每一道伤口都滴着血,随着时间过去流的血愈来愈多,只有白林会抱着他,用属于女性的温柔包裹着他为他疗伤。他在母亲那里受的伤,要靠另一位女性的力量愈合。
“我在我家是最没用的人,原本以为我妈和我一样,都觉得我们只有我们也没关系,好好过下去,就当我哥他们不在。”崔一垣累极了,说出的话都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