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笑了几声:“字面意思呀,小姑娘。”
说完老人摩拳擦掌地往阿玉这边扑过来,现在李黛清知道为何女人白日里很少见着了,如若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场面,那岂不是吓坏了。
阿玉连忙闪避,害怕老者扑倒自己身上,只得庆幸的·是老者的视力不太好,只看得见五米以内的视线,所以当阿玉和李黛清闪道一边时,老人就因为视力不佳而放弃前进。
可是不一会,那老人像是视力恢复了一般,往李黛清身上扑来,李黛清正起疑,跑到一个安全位置时,看见老人猛然顿住了,转而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速度惊人,那跟拐杖不如说是禁锢老人步伐的枷锁,没了拐杖的加持,老人想喝醉酒了一半,在地上乱飘起来,活像一个索命厉鬼,钉耙似的枯手在空中乱抓。
李黛清看着他向陈相易的方向荡过去,心头一紧,但她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与其担心陈相易不如关心在陈相易后面的阿玉。老人竟然越过陈相易,直直往阿玉的方向飘去!
陈相易闪到老者即将要抓住阿玉的位置处,把他和阿玉格开,然后抓住老人的手臂,连陈相易也惊了一惊,老人虽为肉身,但他触摸老人的手腕就像抓住了一具枯骨,像老死的树干,没有弹性。
就在跟老人相距很近的位置,陈相易注意到老人的耳朵异常的大,还时不时的抖动,仿佛在观察四周的动静。原来老者的视力不好,但他有千里耳一般的听力,所以刚刚他避过了陈相易,往因为紧张而加粗呼吸声的阿玉那里荡过去。
老人和陈相易僵持了一会,老人自知不是陈相易的对手,他仰着头,反正也感受不到那灼人的日光,他把他的手举起,陈相易的手也被带动着举起。
倒不是因为老人的手力比陈相易大,而是害怕倘若自己禁止不动,老人的手就要嘎嘣地脆响被自己给扯断。
老人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陈相易看见他的眼角有泪水蹚出,老人似乎能感受得到日光的猛烈,不然怎么流泪,老人的泪水顺着布满褐斑的脸上滑落,这下李黛清和李雯玉也看到了。
她们在一旁观察老人的一举一动。老人低下头,吹起了有固定节奏的口哨,与其说是口哨,不如说成有点曲调的山间小曲,要不是因为如在焦灼的情况之下,李黛清真想席地而坐,好好听一场欢快轻松的小调。
可是这小调在老人的口中唱出却变了味道,刚开始是很欢快的,就像就踏上山间小道哼出的民间小调,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是孤绝凄惶,好像杜鹃吐血。
迎接他们到来的是一窝蜂的人群——跟这个老人一样的装扮。身着简朴,但没有老人这样脏乱。将三人齐齐围住,他们与三人无冤无仇,李黛清还真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们招惹在先,为何得寸进尺的还是他们。
李黛清:“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不知为何阁主要针对我们?”
“久闻李将军大名啊哈哈!”老者说,这下他的眼睛倒不像是瞎了,一直盯着李黛清。
李黛清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从她们遇见小女孩开始,就进了老人的圈套,一步步被老人牵着鼻子走。
“今日无意叨扰,还望李将军恕罪。”李黛清在心里尬笑:“什么无意,我看分明就是有意。”老人无视他说的话不妥,接着说:“听闻李将军与听雪阁阁主相识,我们想请求李将军一件事。”
李黛清怀有敌意看着老者,害怕他跟女帝一样,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内心藏着猛虎,随时置李黛清于险地。
“什么事?”
“我们众伙久仰李将军盛名,”老者还看了一眼李黛清身边站着的阿玉,补充道:“还有玉将军,都是如此英姿飒杳,同样,”老者顿了一下。
“我们对听雪阁也是如此,它对我们,犹如榜样,我们很早之前就请求见过听雪阁阁主元无咎,可他没有答应收留我们。
我们只能在这里苟且偷安,整日无所事事。此次叨扰,正是希望李将军能在元阁主面前美言几句”
李黛清婉拒:“不知你们从何听到我跟元阁主相识,我们现在如同陌路人,请诸位另寻高见吧。”
说完眼神时意陈相易,拉着阿玉的手意欲离开。
人群很主动让出一条路,可就在离开一瞬间李黛清脑海中重映着刚刚老人哼出的小调,太过悲怆,如若自己离开,他们会不会跟以往一样,漫步在街角,隐匿在黑暗之中,想到小女孩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李黛清不忍心想象小女孩受尽众人鄙夷耻笑中的模样。
她对他们说:“很抱歉,各位,我无能为力,但是我想到一个办法。”众人围了上来,很乐意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