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怀里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屋内一时躁动的氛围终于平息下来项席低头,低垂的眼眸中情绪不明,看着邢炘的滚烫的嘴唇贴在自己的锁骨处,被挤压的微微翘起,像是在主动亲吻突出的锁骨一般。
邢炘身上的温度的确在降,面色也一点点恢复如常,或许是因为项席身上的温度的确够低,被蹭这么半天也没什么被捂热的架势,这让邢炘慢慢进入深度的睡眠,缠人的四肢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可项席手上力道不减,仍然将人牢牢扣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舒展开的小脸,终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睡吧。”项席用气音在他头顶呢喃着,抿了抿嘴,盯着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最终还是低下头,在邢炘的发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随后也闭上了眼。
这是邢炘绝对不会知道的、最隐秘的事。
——
到现在,邢炘脑子还是有点昏。
不过昨天的自己才是真正犯浑,莫名其妙身体开始发烧,怎么样都不舒服,他还依稀记得谁进来了,然后说带自己看医生,结果自己趁人家身上凉,又哭又闹死赖着不松手,睁开眼发现是和项席半裸着同床共枕一夜。
他是真想踹死昨天意识不清的自己,自己一个男的,不知羞地抱着另一个男的不肯松手,更何况那人还是之前自己警告离远点的。
邢炘头痛地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可不要脸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项席闭着眼浅眠,似乎还很困,侧着身子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自己就靠着这片宽阔的海洋睡了一夜。
邢炘猛地收回视线,莫名心虚地不敢再看,刚好瞅见床头柜有一杯水,于是微微起身拿过杯子,端起来就是一大口。
“噗——”下一秒刚进嘴,邢炘就面容扭曲地将水喷了出来,动静之大让一旁的项席也睁开了眼,支起身来看他。
“怎么了?”
“这是什么?!”邢炘嘴里被水打了,这一口又咸又甜,再加上他自己舌根发苦,可谓一次性尝遍了百味。
“哦,”项席打了个哈欠,“糖盐水。”
“什么?!”邢炘大骇。
“你昨天不吃不喝,我怕你脱水,端来给你喝的。”项席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是正常温度后才安心,于是又躺下来,一只手撑着头侧身看着邢炘笑,“结果一来你就把我给扑倒了。”
“什么叫——”邢炘羞愧难当,下意识要反驳,可潜意识告诉他,项席似乎没说错。
于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你说我好凉快,不让我走。”
项席面上笑得越来越开心,他唯一穿着整齐的下半身还让被子给挡住了,此时只露出腹肌分明的小腹以及饱满的胸肌,往那一躺就像是素描的人体模特,姿态惬意慵懒,面上挂着随性的笑。
“你还说让我抱唔——”项席话说一半,让邢炘扑上来捂住了嘴,还被用被子罩住了整个人。
“你穿件衣服吧!”邢炘拿被子闷他,这个讨厌鬼怎么还说个不停了,少爷脾气上来了不好意思,把人盖住后就急匆匆地从床上跳下去,不理他了。
“别不好意思,我理解的。”项席挣脱开被子笑道,眼神落在邢炘挺拔的背影。
“?”邢炘不解回头,比愤怒先到达的是迷惑,“你理解啥?”
“……”项席一哽,看着小少爷迷茫的表情再说不出别的话,最终笑倒在被子里,“没什么。”
“神经兮兮的。”邢炘不满地噘了噘嘴,找衣服时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居然还有浴室,于是急切地想冲个澡洗香香,张嘴开始赶人:“你回去回去,我要洗澡!”
“都是男的还怕什么?”项席逗他,一时赖着不愿走。
邢炘心想也是,于是下一秒毫不客气开始解裤腰带,边脱裤子边往浴室走,长裤落在地上,视线一般的房内,一双匀称的白皙长腿就这么大剌剌地出现在项席面前,再往下,再往下……
这下轮到项席不淡定了。
脸上笑都没了,急忙收回视线,被烫得都不知道往哪儿瞅,在浴室响起水声后,起身抓起自己的卫衣无措地冲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