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已经很累了,邢炘走上台阶,看着同样洁白,四角还有玫瑰爬纹的大门,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三下之后,邢炘稍稍后腿,和项席几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等人来开门。
然而等了几分钟,里面并没有动静。
“没人?”曾杞心歪歪头。
“绝对有。”邢炘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胳膊上的蛇蛇在胳膊上不安地蛄蛹几下,被邢炘轻轻敲了敲头,在最后一下即将落下时,门忽的从里面被打开。
“!”邢炘及时收手,低头看去,是一位身材矮小、表情严肃的老奶奶。
邢炘眨了眨眼,打量着这位头发花白,但都一丝不苟地束到脑后扎成一个啾啾,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庞上,还架着一副拴着银链的老花镜,此刻她身着一套素净的短袖冰丝套装,扶着眼镜打量着最前面的邢炘和项席。
“咕嘟——”后面的赵舒凡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受邢炘影响,他看见这位老人家,脑子里不自觉浮现自己玩过的恐怖老奶游戏,面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住。
末了,老奶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里走,门没关。
这意思是让他们进去了。
邢炘轻吁一口气,哪知这口气刚松,就双腿发软,不受控地朝一边倒去,还是一旁的项席一把扶住了他。
“哪里不舒服?”项席看他面色泛红,伸手要去探他的额头,却被邢炘不着痕迹地轻轻拨开,他自己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太累了,想睡觉。”
这十几个小时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中间一度还差点送了命,邢炘感觉自己都被摧残着老了几岁,这会儿又是莫名身体不适,让他只想赶紧找张床躺下休息。
老人家一路带着他们上三楼,这栋楼从内到外都是白色的,身处其中都感觉到身上微微的反光发亮,邢炘看着阿婆又不知在何处掏出一大串钥匙,分别打开了楼梯左右的各两间共四间房,随后一句话不说,又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赵舒凡做贼一样,在楼梯间探头探脑半天,确认她真的离开后,才嚯的长舒一口气。
“好强大的压迫感。”总觉得刚刚的气氛有点恐怖,虽然老奶奶什么都没干,不过好像又什么都干了。
“我饿的厉害,得去找点吃的,一起吗?”不过再怕赵舒凡也要去补充下.体力了,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去吧。”倒计时都停了,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了,曾杞心脑子很乱,精神状态也很差了,现在需要点时间和空间调整。
邢炘更是,摆了摆手拒绝,而手上的跳跳蛇似乎能听懂,难得愿意从胳膊上滑下来,在赵舒凡僵硬的目光中瞪着圆溜溜的眼划过去,意思很明显了。
“这,这不好吧。”赵舒凡讪讪地笑,想要委婉拒绝,目光朝邢炘求救。
可惜邢炘已经进了房间,就连项席也摆摆手进了另一个房间,只剩下一人一蛇呆在原地。
“……”人看看蛇。
“嘶——”蛇看看人。
最终以跳跳蛇懂事,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泫然欲泣要饿死了的赵舒凡身后,僵持着往楼下走去。
带上门后,邢炘迷迷糊糊地往床上扑去。
“唔……”许是许久没有碰到柔软的床铺,就算是认床的邢炘也觉得此刻舒服地不得了。
就是身上总燥热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汪可盈挥手召唤出那个黑洞开始,他的身体从内脏开始就往外透着细微的痒意,就好像和那黑洞之间有什么丝丝缕缕的连接,有什么东西在朝自己叫嚣着,要与他互动。
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麻痒感带着气血往身上涌,他浑身燥热难耐,眼前朦胧一片,好像发烧了那样,让他头昏脑涨。
直到开始连骨缝都透着微微的痛,让他难受地缩成一团,一张白净的脸蛋上晕上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开始冒出不适的热汗,他侧身一动,那大大小小的汗珠就与床单黏着在一起,留下潮湿的印记。
他开始挣扎,发热带来的不适让他脚心发烧,那是相当难受的感觉,他眯着眼摸索着蹬掉了袜子,双脚在洁白的床单被罩上摩挲着,贪婪着那一点点凉意,企图让自己好受些。
可邢炘一点也不满足,他一定是被烙铁抵着,在全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以至于他开始愤恨着爬起来,开始扯自己上身唯一一件白大褂,试图让自己的温度降下来。
然而他的白皙皮肉刚露出空气,窗户外温暖的光线就这样毫不客气地落在他胸膛,一片晶莹的肤质,以及被体温蒸腾起的热气,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阳光之下。
这对于现在的邢炘而言太过了,他心里没由来一阵委屈,被娇惯了的少爷眼角挤出一点生理盐水。
“讨厌!”他只能又迷蒙着伸出发软的双手,拽着窗帘一使力隔绝窗外世界,这个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才终于只剩他一个火热的灵魂,他毫无顾忌地脱掉了上衣,赤.裸着上身在床上翻滚。
可这绝对不够,邢炘挣扎着,脸埋在枕头里,轻微的窒息感让他脑子开始犯浑,希望不如就这样闷住自己,这样身上的烧灼感也许会减轻,他兴许会好受许多。
“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可邢炘听不见,他马上要被火焰覆盖,变成即将喷发的火山,所到之处都将被热热的熔岩烫伤,再无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