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沾到很多别人的血,要是穿上这件外套的话,会把莫塔的衣服弄脏的,说不定上面残留的莫塔的气味还会被混掉,他舍不得。
莫塔伸到外套边的手顿在了空中。
这狐狸在嫌我脏?
他本来想给外套上多留点自己的信息素,像圈地盘那样警告所有靠近它的生物,这样穿着它回家的凌灼路上会安全点,毕竟没哪个嫌命长的会想要来挑战S级alpha,可狐狸嫌脏的话……
莫塔收回了手,转而拿出了一小支抑制剂放在衣服边:“回去时从南门那边出去,光线好,还有营业到午夜的地下铁。”
他简单交代完,出了书房,并把门关上。
凌灼听到他平稳的步伐渐远,听到外面刚到的医疗组在和他交接,随后听到了车子轰鸣的声音。
莫塔离开了。
狐狸收起耳朵尾巴,找了报纸小心的把外套和抑制剂一起包好,抱着它缩到了书桌底下。
他害怕淋雨,害怕打雷,只能在这里等雨停。
雨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人早就全部撤走,凌灼动作利落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没有按照莫塔说的路线,而是踩着一片屋顶,从上面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他家在一片低矮的瓦房区,从石板巷子过去,最最里面那一户,旁边就是条河。
有时候雨季,河水上涨,他住的房子就是最早被淹的哪一户,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房租比别的便宜。
虽然入住以后他把房间里面修缮过,可今天的雨那么大那么急,他有点担心家里会不会进水。
凌灼匆匆回到家,发现室内是干燥的。
还好,没进水。
他家夜里一向都不开灯,因为他自己是狐狸,三弟是蛇,四弟是羊,四妹是猫,五弟还没法完全变成人,是只小海獭,总之哪一个夜间视力都超好。
他在门口换鞋子,客厅的小沙发后面冒出几双反光的眼睛盯着门口看,其中一个确认是他后,立马从沙发后面跑出来:“是二哥!”
他话一出,另外几个小身影也跟着跑过来,其中扎着双马尾小揪揪的小女孩着急的往凌灼腿边一扑,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二哥!你受伤了!呜呜呜怎么办,二哥要死了……”
他们刚才闻到门口飘来很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点点让人很难受的焚烧气息,才吓得躲起来的,知道是二哥后,更害怕了。
这么重的血腥味,二哥得受了多重的伤呀!
“二哥……”四弟也伤心的抱着他另一个腿:“你死了,我可以把你做成标本吗?”
他最近在学校,生物老师正在教大家制作花草标本,说这样花就会一直陪着他们。
他不想和二哥分开。
凌灼:“……”
他换好拖鞋,带着两个腿部挂件回到客厅,哭笑不得:“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可是你身上全是,二哥是笨蛋,衣服弄脏了很难洗的。
三弟比弟弟妹妹大了几岁,不好意思去挣哥哥的怀抱,便傲娇的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小声说他。
明明担心的要死,看起来都快哭了。
“别怕别怕,我真没事。”凌灼挨个揉了揉脑袋,拿出路过便利店时买的牛奶哄他们,最后才轻手轻脚把报纸打开,拎起那件外套给他们展示。
“将将~你们看,我今天见到我的人类了~”
他开心的狂摇尾巴,弟弟妹妹们捧着盒装牛奶全都围了过来,好奇的嗅嗅,有些伸着小手手想摸,又担心给摸坏了。
“是那个当年救了二哥的人类?”
“他不好闻,二哥,没有牛奶闻起来好吃。”
“笨蛋,他不是吃的!”凌灼的狐狸尾巴敲了敲四妹的狮子尾巴,纠正她的奇怪认知。
她睁着一双金绿色的猫儿眼,咬着吸管,一看就没听进去哥哥在说什么。
四弟是家里穿的最工整的,羊角和尾巴平时都收的很好,看起来和人类小孩没什么区别。
他注意到了皮衣上沾了点血迹,跑去拿了纸巾来:“二哥,你把它放下来,我帮你把血迹清理一下。”
正好三弟给浴室的大塑料浴桶里放好了水,从里面探出头来喊他:“二哥,先过来洗澡。”
凌灼湿衣服穿了一路,确实冷,便应了一声起身。
莫塔的外套被四弟平铺在茶几上,一点一点的擦血迹,凌灼去洗澡前,先把买的大蛤蜊给住在客厅水缸里的五弟,又摸了摸小海獭毛茸茸的脑袋才去浴室泡澡。
泡澡的时候妹妹隔着浴室门,叽叽喳喳的跟他说学校好玩的事,他泡在热乎乎的水中和她说自己的人类,什么他长高了好多啦,比以前还不爱说话啦,没认出自己来之类的。
两个人各说各的,聊的愉快,突然门口的四妹安静了下,关心道:“那二哥你的灵血线还在他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