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抬起脸表情稍微惊讶的乙骨忧太,加深了笑容:“你对你自身的状况一无所知,乙骨忧太。”
我站了起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乙骨忧太,摊开手掌指示周围的残损地貌:“看,你能够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得更加珍惜和利用好你的才能才是。”
乙骨忧太强颜欢笑:“可那都是里香做到的,我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而且......”垂下眼帘绝望道:“我并不能一直阻止里香的行为,靠近我的人都会有危险...”
我笑道:“这就是你的能力,你只是还没法控制它。我敢保证,现在所了解你这种状况并且知道解开诅咒方法的人只有我。”
我解除了「帐」,阳光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公园,灿烂的光线覆盖上战后破损的公园地表,像死亡过后的新生。
我走向离开公园的方向:“想知道怎么解开诅咒,就跟我来。”
乙骨忧太顿了一会儿后,慌忙的跑去拉上他的行李箱,紧跟上来。
我听着身后跟上的凌乱步伐,心想第一步算是顺利达成了。
身后的乙骨忧太问道:“那个...请问怎么称呼?”
“虎杖宿傩。”
在离开公园的入口小道处,乙骨忧太停下了步伐,回望了一眼公园后,才再次跟上我身后。
我看着他的动作:“怎么?想为被摧毁的东西负责?”
跟上来的乙骨忧太摇摇头,忧郁的笑道:“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但想来以后也没多少机会回到这里了吧。”
“只要掌握足够的实力,想去哪里都是自由的。你现在只缺了‘掌握’。”
此刻垂眼行走的乙骨忧太眼里温存了一丝光。
我现在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离开战后残破的公园只是为了避免被治安追问而已。所以在游荡的我决定边走边聊。
首先从了解乙骨忧太现在的心态开始,好找到正确的切入口:“你现在说说你和那个‘里香’相关的事,这是解咒的关键。” 说着略放慢步伐,减速至和乙骨忧太并排走,以便观察他的神态而掌握他的心态。
突然不再以跟随为目标的乙骨忧太不太适应的放慢了步伐,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来:“我和里香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到那个公园玩......”乙骨忧太陷入回忆,神情放松露出微笑:“我们约定好了长大后结婚。”他抽出串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手指摩擦着上面的纹路:“4年前出了一场车祸......死去的里香就化作了那个样子,一直跟在我身边...”乙骨忧太的微笑渐渐消散,又恢复了一贯的忧郁表情:“我没能做到答应好的事情,所以里香才诅咒了我吧......”
这个‘剧情’我知道,这是删减后的记忆,被删减的部分就是乙骨忧太无意识回避的真相。
真相的炸弹先放在后面,我避重就轻:“那么你家庭的看法。”
恢复忧郁脸的乙骨忧太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脖子笑道:“那个时候你也看见了,我父母并不相信是因为死去的里香造成这一切的说法。他们看不到,认为那都是巧合。还猜测我太想念里香想疯了,把我关在家里静养......渐渐的,里香开始影响到家里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事情了哈哈哈。”乙骨忧太忧郁的打哈哈。
虽然乙骨忧太也在避重就轻的描述经过,但是这些情报就足以排除乙骨家和咒术界攀有沾边关系的情况了。那么乙骨忧太这种可以说是完全野生的特级术师,把他拉去何方立场也不用顾忌太多。
我开始切入主题,
我勾起嘴角站定:“是你诅咒了里香。”
还在向前跨步的乙骨忧太定住了动作,
长久之后才发出声音:“......什么?”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笑着重复:“不是里香诅咒了你,是你诅咒了里香。她的灵魂被你诅咒了,现在的她永远被捆绑在你身边,不得超生。”
......
乙骨忧太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握住了项链上串着的戒指:“......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吗...里香?”
……
乙骨忧太转过身体看着我,笑着叹息:“......原来是这样啊......”说着从裤兜里抽出一把折叠刀,把折叠刀打开:“我很抱歉,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刀尖捅向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在刀尖距离大动脉表皮还有1毫米的时候,里香瞬间出现制止了他的自杀行为,并且把折叠刀的刀锋像揉纸团一样扭曲成一团后消失。
乙骨忧太看着手上不再锋利的铁块,绝望对我笑道:“那我又该怎么活着的去弥补呢?”
我看完这一场有意思的自杀与‘自救’行为,微笑的说道:“还是我之前的说法,掌握力量,然后就靠你自身的力量去解除你对里香的诅咒。”
我继续向前行走越过前面的乙骨忧太:“我可以教你方法,但是有条件。”
乙骨忧太脸色比之前更加忧郁了,底垂着头看不清脸色,默默跟在我身后。
我轻松道:“来立下「束缚」吧!”
我稍微解释一番「束缚」为何后,说出束缚的内容:“我教你掌握你的力量,助你解除你对里香的诅咒,作为交换,你不能加入咒术师或诅咒师的任何一方势力,并且你要用你的能力去尽你所能的帮助‘虎杖悠仁’。”
乙骨忧太抬起低垂的头,一脸平静:“我需要了解咒术师和诅咒师是什么,还有‘虎杖悠仁’这个人。”
我内心叹气的做解释工作:“ ‘咒术师’相当于被国家承认的使用咒力的人,‘咒力’就是你接下来需要掌握的力量,诅咒师也是同样的能力的人,但那是不被国家承认的,大多喜好咒杀普通人的脑子有坑的家伙。虎杖悠仁是我的弟弟,他的存在很特殊,如果他能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那么也没有需要用到你去帮助他的时候了。”
乙骨忧太突然小声笑了出来。
我停下步伐看向后面莫名笑场的人。
笑点在哪?
就在我要鄙视这家伙的脑子也有大坑的时候,乙骨忧太讪讪道:“像宿傩君那样,拥有值得一生去守护的人真好啊。我也想找到我能自信活下去的信念。”
我:“......”。思维跨度过大,不是在谈束缚的内容吗?怎么就扯到我的什么鬼信念等人生理论上了?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思想确实存在着‘洪沟’。
我直接跳过:“现在订立「束缚」。”
现在的乙骨忧太突然变得开朗许些,弱弱的举手提问道:“那个...我还没知道宿傩君包括悠仁君是位于什么立场上。”
“无立场。”
“ ‘无立场’是怎样的?”
我斜视这个问题没完的人:“就是你现在这样。”
乙骨忧太看着我瞪大了双眼:“所,所以说......你是以个人名义找来的吗......”
我鄙视他:“我一个人也能把你干掉。”
乙骨忧太并没有因我的鄙视话噎住,他依旧讪讪道:“总觉得宿傩君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啊。”
我死鱼眼,话题又被扯远了:“你到底立不立「束缚」?”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的弱弱道:“那个,我还是没清楚‘无立场’是做什么的啊......”
我重重叹一口气后:“咒术师和诅咒师两方势力都不加入就行,其他随你。”
如此宽松的条件,乙骨忧太终于应下了此「束缚」内容。
咒力与咒力连成一线,
咒力线突然碎裂,消散。
“?!”
不明「束缚」的乙骨忧太弱弱发问:“这样就是成功了吗?”
“......”我不确定的感知了一下自身的「束缚」情况。
「束缚」没有成立。
我犹疑的眯起眼睛凝视乙骨忧太:“「束缚」没有成立,你确实承认那些条件了吗?”
乙骨忧太对我的质问不知所措,弱弱道:“不是想着这些条件‘没问题’就行了吗?”
“再试一次。”
「束缚」的建立还是和刚才相同的状况失败了。
我沉默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乙骨忧太的「命运轨迹」在反抗这些条件?
我试着除开条件里对乙骨忧太「命运轨迹」的重大变故,委曲求全,把不加入咒术师这个条件删去。
然后结果还是同样的失败。
这就说不通,乙骨忧太的「命运轨迹」是加入咒术师,也帮助了悠仁,和这些条件并没有相冲突的地方。我教他掌握咒力这点,以他的天赋就算放着不管,时候到了也一样会掌握好,他也同样会依照他的「命运轨迹」解开诅咒。所以删改后的所有的条件都不冲突,只有保护悠仁的程度加深和掌握咒力的时间提前这些可能的变化而已。
但是伏黑甚尔的生死都被改变了,乙骨忧太这种程度的「命运轨迹」也是能被改变才是。那么问题可能不出在改变「命运轨迹」上。
是否「束缚」的本身出了问题?
乙骨忧太在耐心等待我得出结果。
我提出一个随意的「束缚」条件进行测试:“再试着订立「束缚」,内容是我10秒内走一步的话,你也要在10秒内走一步。”
乙骨忧太依言测试。
「束缚」还是失败。
这种条件都不过,这下子能确认是「束缚」本身出问题了......
我无奈道:“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不能使用「束缚」了,我们先用承诺去遵守条件吧,最开始的那个条件。”
拉着行李箱的乙骨忧太回答:“好。”
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我就先行告别离开了。
乙骨忧太拉着行李箱,呆呆的站在原位,看向直接告别离开的我的方向,无所适从,无处可去,独自风中凌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