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莱沙微微睁大眼睛,“你们魔族不会真的居住在硫磺池和岩浆里吧?”
罗萨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西莱沙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看来是假的。”
经过整晚的扎营休息之后,天刚蒙蒙亮佣兵小队就再次出发了。稀薄的日光无法灰蒙蒙的雾气,整个沼泽都笼罩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与苍白之中。
昨夜返回队伍之后温尼和克洛沁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及在外面遇到尸体的事,尼坦格和艾曼两个人回来之后也是出奇地沉默,尼坦格甚至在半夜偷偷溜去神龛所在的位置,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管众人各自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是一同继续往沼泽深处走去。
“队长,都走到这儿了,也该给我们透露点消息了吧?那蛇发女又不是树上的果子,我们过去一摘就行。”艾曼一改平时缩在队伍中央的习惯,主动跑到前面跟队长一起探路。
他说着从自己背后的行囊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玩意,“你总得告诉我们一声,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吧?”
每个人的行囊里除了干粮武器和上药之外,大部分空间都留给了这个黄铜材质的圆形器具,单从外表看它像是个扁扁的罐子,顶部有一个盖子,接口处的缝隙被布条堵得严严实实打
艾曼曾偷偷揭开盖子瞧过,容器里装的是深绿色的不知名矿石粉末,容器底部沉甸甸的,应该是装了机扩,用来将里面的粉末喷射出来。
“轻点,轻轻磕碰一下它就会爆炸,里面的粉末无论对蛇发女还是对人来说都有剧毒。”队长冷冷地说。艾曼被剧毒两个字吓得一激灵,赶紧将容器塞回背包里。
“你怎么不早说?”尼坦格想起自己这一路经常把行囊往地上重重一摔,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危险玩意丢给别人。
“我还以为你们都见过这种自制的□□。”欧里加得意洋洋地说,“这东西对付蛇发女可比手铳什么的好用多了,一炸就是一大片烟雾,几分钟就能放倒一个。”
“但蛇发女的眼睛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变成石头。”艾曼依旧忧心忡忡。
“看到蛇发女的眼睛被石化这件事并不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而是有一个缓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还有机会解除诅咒获救。”队长说,“不过一旦被石化的时间过长,人就会彻底变成石头,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尼坦格不禁咽了口唾沫,“这个时间是多久?”
“一分钟。”
队长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这反倒让众人感觉毛骨悚然。蛇发女很少会单独行动,就凭包裹里那些黄铜容器,他们真的能在一分钟之内解决一整个蛇发女族群吗?
“来之前队长就说过那玩意不好对付,当时怎么没想着害怕?”欧里加轻蔑地看着胆怯的几个人,将手臂搭在身旁那名瘦弱少年的肩膀上,“害怕的等到了遗迹可以先把眼睛蒙上,温尼,到时候可就靠你了。”
太阳逐渐升了起来,沼泽上的浓雾散开了一点,远处的一切却还是模模糊糊的,就像在眼前蒙上了一片阴鸷的玻璃,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四周是雾气还是腐臭水洼里蒸腾出的水汽。
越往前走脚下的路便越泥泞,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人类的尸骨,都是盗宝者的打扮。奇怪的是那些浸泡在发臭烂泥中的尸体大部分都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有的上半身几乎被劈成两半眼睛却还睁着,浑浊的眼球倒映着路过此处冒险者们的身影,让人产生一种正在被窥视着的感觉。
“它们很快就会便成尸鬼了。”鲁尔迪伸出鹰爪一样的手抓了把混着泥浆的土壤,小心翼翼地装进随身携带的玻璃瓶里,“这片沼泽还真是神奇,值得带些样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水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温尼用火石燎掉一只正叮在自己小腿上吸血的蚂蟥,尽管已经见识过同伴操纵尸体的手段,他依旧有些生理上的不适,“鲁尔迪,那是你的活尸吗?”
鲁尔迪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脚边那个漂满了黄绿色苔藓的水坑,沼泽里到处都是这样大大小小不知深浅的水洼,死气沉沉的水面偶尔缓慢地吐出一颗巨大而粘稠的泡泡,翻出一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白骨。
“不是。”他慢悠悠地说,“这个地方的尸体有自己的意识,并不会受到我的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