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罗萨歪了下头,“该不会是你的哪个天使同族闲着无聊在这里搭积木玩吧?”
“听起来倒像是你会干的事。”西莱沙摇了摇头,“天使不会随便干扰人间的秩序,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天使在人间设下异空间——如果神族判断某个地区存在危害到人类的物质,短时间又无法彻底清除的时候,便会派遣天使将这个地区封闭起来,防止人类误入。”
“真伟大啊。”罗萨像是猫科动物那样眯起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不遗余力地想让人类对他们感恩戴德。”
“如果神族决定封闭一片危险的区域,是绝对不可能再留下入口让人进入的。”西莱沙习惯性地无视那人的嘲讽,“就像你说的那样,这里的空间出现了破损,我现在应该去提醒那些误入的佣兵们赶紧离开。”
“对了,你也得赶紧离开。”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罗萨,“这里既然是神族构建的空间,对恶魔可能会有伤害。”
“对我的影响不大,这里有和我同源的物质,正在和神族的力量抗衡。”罗萨轻描淡写地说。
“难怪神族要封闭这个地方。”西莱沙叹了口气,如果跟地狱有关,那的确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问题。
“来自神族的净化和来自死国的侵蚀,这里似乎有你我都感兴趣的东西。”罗萨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不怀好意,“怎么样,天使小姐,有没有兴趣继续往前走?”
“好啊。”西莱沙点了点头,“不过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离开湖边有一段距离之后,克洛沁笑着调侃身旁的温尼,“已经去找人家道过谢了,这次总没有什么理由再念念不忘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在看那个姑娘。”温尼急忙为自己的频频回头进行辩解,“你觉不觉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有点奇怪?”
克洛沁神色一暗,嘴上却故意逗那个少年说,“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哪里奇怪了?”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和咱们不一样。”温尼小声说,“说实话,克洛沁,我有点害怕。”
克洛沁这才收敛起笑容,有些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从昨晚开始,周围忽然多了不少奇怪的人声,他们用听不懂的语言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去问队长,队长说这是妖魔让我产生的幻听。”温尼的语气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克洛沁,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乌拉斯山里的猎户,虽说从没深入过这么远的地方,但是在我看来,这里的山很不对劲。”
头顶的阳光热烈而温暖地拥抱着人间,若不是湖中还留有昨晚那些藤蔓的残骸,这里倒真是一处风景绝美的所在。
“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危险,早知道就该听你母亲的,不带你进山了。”克洛沁叹了口气,“
“我妈这个人大半辈子都没出过远门,你不用听她的。”温尼说,“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等我这一趟赚到钱,就带她去城里治病。”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你送她去城里。”克洛沁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眼底却写满了担忧,“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两件事,不许干任何冒险的事,不许离开我身边太远,能不能做到?”
“好好好,说起来你的伤怎么样了?”温尼敷衍地点头,然后开始转移话题,“最近天天风餐露宿的,伤口没恶化吧?”
“早就愈合了。”克洛沁说着掀起亚麻衬衫的下摆,露出腰上愈合结痂的伤口,“多亏了你家的草药。”
“那可是我奶奶留下的药方。”温尼有些骄傲地说,“不过你当初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克洛沁是温尼家的“租客”,说是租客也不太合适,温尼的家在一处少有外人往来的村落,克洛沁·斯里多愿意花钱租住在破旧低矮的泥土房里,主要是为了养伤。
温尼是在一个多月前遇见克洛沁的,当时的他正在山中打猎,在追捕一条受伤的野狐时,正好遇见了掉在陷阱里的银发青年。
山中的陷阱大多是猎人所设,用来捕猎棕熊等大型野兽,困住人类自然是绰绰有余。温尼赶紧将那名奄奄一息的银发青年从陷阱中救出来,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不太对劲儿,那并不是陷阱留下的伤,更像是被中型野兽啃咬过,伤口边缘泛着灰败的青紫。
山里的孩子从小便知道该如何应对野外的突发情况,温尼立刻给那人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银发青年苏醒之后只说自己是一个旅行者,在山中迷了路又遭到野兽袭击,幸好遇见温尼才得以获救。
青年很快便因为伤口溃烂感染而发起高烧,温尼只能先将他带回自己家。
在替青年清理伤口的过程中,温尼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曾经跟着村里人学习辨别各种野兽的齿痕,青年身上被撕咬出的伤痕不属于任何一种兽类,倒有些像是人类的牙印。
克洛沁·斯里多对此并未做出解释,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显然同样有所隐瞒。温尼老家的的村庄靠近乌拉斯山脉和古朗帝国的边境,经常会有有雇佣兵和盗宝者出没,他怀疑克洛沁便是这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