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雁月在心里嗤笑一声,梁家这小子倒真是脸皮厚,别说施家了,就算以前自己在罗家的时候,也看不上梁家这样的破落户,更瞧不上梁信鸥这窝窝囊囊的样子。
他简直连孟阳夏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想到这里,施雁月拿起旁边的喷水壶开始浇花。
小迷妹梁信羽满眼都是这个漂亮姐姐,完全没注意到楼下的亲哥,见施雁月浇花,自己也想浇花。
只有一个喷水壶,梁信羽要浇花,施雁月只能“无奈”让给她,但递过去之前,她悄悄将水壶的喷头拧松。
梁信羽接过喷水壶,也学着施雁月的样子开始浇花,眼神却始终看着施雁月,想确认自己这样对不对。
施雁月笑着鼓励她:“你把水壶再倾斜一点,这样出来的水才够多。”
梁信羽果然听话将水壶使劲倾斜,顷刻间,水壶口的盖子如施雁月预想般那样突然松开,满满当当一壶水直接从二楼浇到了一楼秋千椅的两人身上。
梁信鸥被凉水一浇,惊得立马起身抬头向上看,但看的罪魁祸首是亲妹妹梁信羽,便只是忿忿地瞪了一眼,随即关心起施雁秋来。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更绅士一点,试图挽回些颜面。:
“表妹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不然容易感冒。”
正在二楼会客室闲聊的施太太跟梁家舅妈也听到了动静,赶忙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梁家舅妈急急忙忙跑下楼去给儿子擦拭水渍,顺带责骂一番小女儿调皮,而施太太却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施雁月,质问道:
“你信羽妹妹闯祸,你是只在旁边是干看着,还是出了主意?”
那眼神像是要洞穿施雁月的所有小心思,钟元思也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差点接不住戏”,但是导演没喊“咔”,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施雁月别扭地将头扭到一旁,回道:“妈妈这是在怀疑我吗?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女儿受伤的眼神让施太太一时有些犹豫,但她回家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梁信羽见不得这个新认识的漂亮表姐受委屈,赶忙出来解释道:“是我自己要浇水,姐姐才让我浇水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水弄撒了。”
施太太跟施雁月母女都不再说话,换好干净衣服的施雁秋这时候上楼来了,她赶忙替施雁月说好话:
“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
施雁月厌烦了她这种打圆场的老好人行为,更何况自己这一次只是想小小地教训一下梁信鸥,至于施雁秋……那是她自己倒霉。
头发半干的梁信鸥也紧随其后上了楼,他湿透的头发耷拉在鬓边,看得施雁月有点反胃。
“是我妹妹弄的,我看到了,不关雁月表妹的事。”
听到这一句“雁月表妹”,施雁月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当着所有人的面逼问梁信鸥道:
“你刚刚在那个秋千上,不是说只有施雁秋一个表妹吗?怎么现在又说我是你表妹了?”
梁家舅妈最先脸红起来,因为儿子的这些心思她最清楚不过,只是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表哥表妹根本就不可能,除非……
梁信鸥不说话,施雁月继续嘲讽道:“还是说你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觉得施雁秋不是我们家的女儿,你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这话像是一巴掌扇到了梁信鸥跟梁家舅妈身上,梁信羽更是因为这边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得抽噎了起来。
场面一时难看,施家太太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忍一会儿,就算要教月儿规矩,也该等到客人走了再说。
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梁家三母子便想告辞先离开,至于怎样圆回来,那也等冷静之后再说,施雁月却不肯就这样放她们离开。
她挡住梁信鸥的路,眼神却是直直地看向施太太:
“妈妈怎么不说话了?梁家表哥刚刚说想娶‘姐姐’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刚好两边大人都在,就各自替儿子女儿做主吧!”
说道这里,施雁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出来。
“瞧我!一时高兴,都忘了姐姐已经有未婚夫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委屈一点,替姐姐嫁给孟家少爷好了。毕竟,我才是施家亲生的女儿不是吗?”
施雁月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孟阳夏是施雁秋的未婚夫,是施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婿,那她就非要搞到手,而且还是要用最难看的方式,逼迫到手。
所有人都是体面人,但施雁月不是,也不屑于是。她只想做一个无赖,就像是罗家阿爹以前那样,在赌坊里肆意妄为,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无人敢惹,是她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的生存方式。
来施家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够了那些破规矩。更何况,她明明努力学了那么久,想要融入她们,为什么所有人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不长眼的过来找茬?
她真的受够了!
这场戏演得钟元思身心舒畅,感觉两辈子没有耍的威风今天一口气耍完了。
前世今生,自己都走上了演员这条路,整日活在镜头底下就意味着不能肆意妄为,时刻保持清醒克制,不让整个剧组动辄几个月的心血毁在她一个人的言行上面。有时候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要以大局为重。
但施雁月不一样,她不爽了,所有人也别想好过。施太太好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她,她反手就把这些人费心遮掩的事实都抖落出来。
戏内场面很难看,戏外钟元思的心里却爽的起飞!
演戏真好啊!可以公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