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本就是从方濛和齐时雨开始的。
齐时雨松开手,与沈停云握在一起,当真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客气。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进了应阳境内必须小心谨慎,方大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齐时雨的逐客令出来,沈停云也不再继续停留,齐时雨愿意配合着装作不认识自己,他求之不得。
只是沈停云心有疑惑,齐时雨方才在房中饱受折磨的样子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听雨楼为了控制阁主给他下了毒?
沈停云离开后,齐时雨长舒了一口气,下一个瞬间直直地跌倒在了房中。
他已浑身冷汗,血液中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他找了块帕子塞进嘴里,让自己彻底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找了沈停云两年,终于如愿以偿,但却偏偏是在今天晚上。
当年被留在体内的母虫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磋磨人,两年来的每个月圆夜,他都饱受着与今夜无二的折磨。
他答应过季明归,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沈停云知道。齐时雨还以为沈停云会问自己,但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他们两个,真的已经是陌生人,毕竟只有陌生人才会有意地保持边界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犯他人的隐私。
疼痛的折磨中,齐时雨发现自己笑了起来。
原来身体疼到了极致,反而是会笑的。只是他说不出到底是心里更疼,还是身上更疼。
齐时雨昏倒在了地上,隔日被手下隔着窗子叫醒。
沈停云已经整装待发,迫不及待要前往应阳国都,结束掉他们两年前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圣物惹出的惊天错误。
齐时雨当然不信沈停云昨夜所言,当真以为他这些年成了漫无目的的闲散客。他早猜到了沈停云在为喻寒依做事,因为只有喻寒依才能做到彻底掩盖住一个人的踪迹。
黑云阁的商队有通行证,很轻易地就进了城门。
与守城侍卫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沈停云闻到了一阵明显的恶臭。夏日天热,沈停云从侍卫接过通行证的手上看到了蠕动着的蛆虫,差点将早饭一并吐出来。
“照这样下去,他们不会腐烂吗?”终于过了城门,沈停云心有余悸地问道。
领队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齐时雨开了口,说:“那些幼虫寄生在活尸的脑中,即便是肉身腐烂只剩了骨头,也能行动自如。”他已经重新束好冠发,衣衫讲究,嘴角带着和煦的笑,谁也不敢将其跟昨夜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仿佛昨夜沈停云月下看见的,只是一道脑内幻出的虚无人影罢了。
“不知道方大侠打算和我们同行到何时?”齐时雨彬彬有礼的态度,当真像对着完全陌生的人。沈停云没来由地胸口一紧,蹙眉说道:“我是为了解决应阳之患前来,打算先进王宫找到蛊王宿主。”
“黑云阁的商队只会将货物送到国都驿馆,不会进王宫。”齐时雨说。
沈停云点头。听雨楼只是个江湖门派,应阳如何原也不干他们的事情,黑云阁的人没有理由协助自己进去。自己此番进来,本就是做好了孤身作战有去无回的准备。
齐时雨忽然再度开口说道:“但我会奉陪到底。方大侠不知,我也曾和应阳王族有过数面之缘,当年不小心把东西丢在了这里,理应回去看看。”
沈停云又怎么会不知道齐时雨来过这里?当初他们两个一起过来,杀了仓铭,遗落圣物,差点就一道死在了那里。
要是真的一起死在那里就好了,沈停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