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忽然乱了起来,宫殿的灯火纷纷点燃,静谧的夜晚被打散,到处都变得人声嘈杂。
齐时雨意识到机会来了,率先从小楼后方爬了出来,确定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在外面朝沈停云伸出手,想要将人拉出。
沈停云犹豫地看向自己曾经无数次扼住自己喉咙的那双手,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它们的援助。
“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侍卫们都聚集在小楼前面,我们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齐时雨催促道。
沈停云身上的烧尚未褪去,几乎站不起来,他听了齐时雨的话,知道现在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于是握住了沈停云的那双手,踉跄着从楼底爬了出来。
齐时雨将几乎已经站不稳的人半抱在怀里,趁乱去了宿心那里。
宿心本来早已睡下,却被王宫里突如其来的喧嚷惊醒,她刚穿好衣服,尚未来得及出门查看,卧室就被两个不速之客造访。
齐时雨用最快的语速把今晚的事情告知了对方,提到仓铭时,他把将对方一刀封喉的人换成了自己。
时间过于仓促,沈停云并没有机会去反驳对方的话,只能催促宿心带好圣物尽快离开。
“圣物今早被应阳王子借走,眼下还在祭坛。”宿心轻咬下唇说道。朱明教与应阳关系向来不错,出借圣物本就是教内同意之事,宿心便未将其随身带在身边。
庆典的祭坛在宫外,如若过去拿走圣物,必然要绕远路,到手估计将近天明。现在宫里情况不明,明日天亮,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大事。
“圣物绝对不能留在应阳。”宿心说,“萃金瓶不是寻常器皿,可以炼出蛊王,若是被人知晓如何使用,必酿成大祸。”
沈停云摇摇欲坠,他扶着头,蹙眉道:“那就必须带走。”不同于地处中原的大吕,应阳本在南疆,与朱明教同宗同源,不可能像大吕一般把萃金瓶当成普通器皿扔在库房,说不好真的能找到圣物的真正用法。
离开王宫远比三人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守城侍卫不知为何都进了宫内,倒显得王宫外空荡荡的。
应阳多山地丘陵,马是稀罕东西,沈停云身上虚弱走不了多少路,齐时雨让两人在城门外等着,自己找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弄到了牛车。
“行走江湖嘛,坑蒙拐骗,多少得来些。”齐时雨蹭了下鼻尖,随后似乎又怕沈停云误会,多说了一句,“留了银子的。”随后驾着牛车往祭坛方向奔去。
沈停云坐在露天的车后,被晚风吹着稍稍清醒了几分,头脑里翻来覆去都是王爷居然会偷东西。即便不想承认,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前方骑在牛上的男人,绝对不是四年前那个养尊处优霁月风光的宣王殿下。
可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自己也不可能像二十出头的年龄时那样毫无芥蒂地全心全意爱着他。
祭坛远离王城,王宫里发生的异动并未影响到这里,看守基本都已经休息,三人潜入其中也异常顺利。
因是偷偷潜进来的,三人都不敢点火,宿心凭借记忆摸黑找到了白日里放置圣物的地方,伸手摸索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萃金瓶早就不在这里!
“现在该怎么办?”宿心瞪大一双杏眼,回头失措地朝身后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