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宣王请求觐见。”暖烟进来禀告。
喻寒依虚弱地睁开眼,朝暖烟道:“让他出去,朕谁都不见。”
季明归噗嗤笑了出来,被高桓怒目而视后也未有丝毫的收敛。
“看如今的情形,怕是也由不得陛下了。”季明归笑道。似乎比起皇帝及其心腹,这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大夫对朝堂局势有着更加清晰明了的掌握。
喻寒依咳了些血出来,暖烟拿帕子接了,随后小皇帝朝季明归道:“什么意思?”
季明归托起下巴,目光看向暖烟:“宣王之心,恐怕已是路人皆知。陛下身中蛊毒,性命垂危,无暇顾及也就罢了,只是暖烟公公,身在前朝后宫,替陛下传达朝政,怎么可能不知。”话落,手中不知从哪掏出两根银针,朝暖烟抛去。
暖烟神色忽变,迅速后撤,来不及挟持喻寒依做肉盾,就被高桓压在了殿内。
暖烟已被制服,却不忘游说季明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江湖大夫,还有如此眼力,何不归顺殿下,来日朝堂上,也能有一番作为。”
季明归冷笑:“谁稀罕。”
喻寒依气得发抖。暖烟自幼跟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宣王的人……还是说,从进宫开始就是。
随后有禁军进来,朝高桓禀报,说宣王带人攻了进来,城门已经失守,禁军也快顶不住。
高桓一刀砍了暖烟,立刻召集禁军,死守居龙殿。
季明归道:“大人别守了,宣王带兵都进了皇城了,守着这一间破殿,是能等到勤王的援兵还是怎么着?”没人出得去皇城,等到援军得知京中异变赶过来,恐怕他们坟头都有草了。
高桓没理季明归,朝喻寒依跪了下来:“卑职愿死守居龙殿,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保卫陛下安全。”
“哎哎哎,你是听不懂人话怎么着。”季明归将高桓拦了下来,不断又有禁军前来禀告战况。宣王偷袭突然,漠北军反水,四面楚歌,离京都最近的朔中军根本来不及救驾,眼下局势已经是回天无力。
高桓道:“你如今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你不听听,怎么能说没有?”季明归反问。
沉默了许久的喻寒依这才开口:“听听他怎么说,无妨的。”
季明归指了指喻寒依,道:“你蛊毒未解,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现在投降齐时雨,这才是真正完了。但养尊处优的禁军根本不是漠北军的对手,死守居龙殿的结局,还是死路一条。眼下只有逃出京都,把蛊毒解了,然后召集各地军队攻打齐时雨,才是最明智的路。”
“你出得去?”喻寒依道。
季明归笑道:“小美人儿,我有办法进来,自然就有办法出去。”
“也罢。”喻寒依道,“朝中早都如一潭死水,腐败不堪,趁着这个机会,让朕未来的皇后替朕扫一扫陈腐之风,朕也乐得自在。把身上的毒解了,回来才能好好宠爱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