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停云似乎被禁锢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弹,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不说话本王就当你喜欢咯?”齐时雨声音像藏了针的白棉,柔软里还带了点儿尖,扎得沈停云耳畔酥酥麻麻。
沈停云闭上了眼,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对王爷动手。
“殿内可安好?”内监的声音从庭院传来,沈停云暗道糟糕,侍卫的事情被巡查的内监发现了。
齐时雨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朝院内说道:“托陛下的福,本王姑且还活得好好的。”
“奴婢见外头侍卫懒怠,已训斥了他们,如今又多派了几个侍卫守着,陛下处置完手里事务自会过来,请王爷安心。”
沈停云心说不好,回头看向齐时雨。
“这下走不了咯。”齐时雨轻笑着掰住沈停云的肩膀,将对方转向自己,双眼眯着,眼尾似乎带了钩子。
沈停云心急,道:“王爷,你还笑?”
齐时雨随口道了声歉,说:“逗你的,和本王一起逃出去,你可愿意?”竟是全然不顾忌惊动喻寒依。
皇帝无故囚禁当朝王爷,本就理亏,只要出得去,就不怕事情闹大。
“当然!”沈停云笑道。王爷不是表面上看去那般手无缚鸡之力,齐家以武安身,即便在齐时雨父亲那辈为了自保便没了什么兵权,但家传从不曾落下。
沈停云抽出腰间七星短剑握在手里,谨慎地推开殿门为王爷探路。院内说话的内监早已离去,只剩了满地栀子。
“王爷,走哪儿?”
“正门!”齐时雨跟在沈停云身后,完全没有在怕。
沈停云应了声好,手放在了殿外门闩上,极其轻柔地将门闩缓缓抽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门外戍守的士兵打了个喷嚏,沈停云动作跟着一顿。
“今日不知怎的,犯困得厉害。”侍卫说道。
另一个接话:“没的办法,守住里面的人才是要紧,不然……”
话音未落,身后的朱门被猛地推开,侍卫来不及反应,只见一把短刃伸出,一剑封喉。
另一名侍卫见状,立刻边高声呼喊边往夜色深处跑去,巡逻侍卫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
沈停云一跃将逃跑的侍卫扑倒在地,坐在其背上,给了对方一个痛快,随后回头看向王爷。
“做得好,但现在听本王的,跑!”齐时雨带着沈停云,朝着侍卫们飞奔而来的相反方向跑去。
两个人都会轻功,而且身法不俗,跑得比宫中侍卫竟还快上几步,乌压压一群人狂奔在皇城主干朱雀道上,并且不断有值夜的守卫加入追赶的人群。
沈停云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乐了:“王爷,咱们像不像给村口大鹅撵了?”
“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话这么多!”齐时雨也跟着破了功,笑了一声接着跑,“到宫墙了,准备翻墙,小心有巡夜的射手。”
“王爷先请,属下断后。”说罢沈停云转身对上身后追兵,朝人群喊道,“我当皇城森严,如今却似闲庭别院,我辈也能来去自如。”
侍卫统领已至,在人群中喊道:“我对付这目中无人的小子,你们去拦住正主。”
“正合我意。”沈停云沿墙根横着跃向宫闱深处,统领紧随其后,沈停云往后瞥了一眼,见王爷已纵云梯翻过宫墙,身后歪歪斜斜的几根箭皆从他身边略过,没能伤到人,便松了口气,转身与统领交战。
高桓十四岁入军营,十七岁进宫,从御前侍卫做起,到侍卫统领已有十年,功夫自然出众,底子极好,但没有沈停云那般灵活。
暗阁功法没有江湖武林传承的那样花里胡哨,要的是稳准狠,以一击击中要害为最佳,也因此一旦无法短时间控制住对手,招式便会逐渐疲软起来。沈停云自知正面较量不是高桓对手,便以退为进,不断向后躲去。
高桓看准时机,双刀在空中挽花,利刃直接穿过沈停云肩胛,沈停云吃痛,踉跄着后退,心知绝不能继续恋战,用尽毕生所能,飞身越过宫墙,重重地栽到了宫墙外的柳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