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英很开心他能这么为她着想,但她来这里,不就是想给他一个贵一点的礼物吗?怎么能因为感动?因为他撒娇就放弃呢?
王月英把左手的东西放到右手上,左手轻轻勾住他的腰,稍微用力,就带着他走了进去。王月英一边这么做,一边低声对他说:“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贵了我们就不买,看看又不花钱。”
张文清虽然还有话要说,但王月英已经把他带进了店里面。
进了店,看着好久不见的各种首饰,张文清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在家的日子了。他那满箱的珠宝,成套的首饰,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他真的好久都没有见过它们了。
张文清想进都进来了,当然要好好逛逛,就当是看望自己的首饰了。
逛到兴起时,张文清觉得王月英的手阻碍了他看首饰,轻轻推了她几下,让她把手从他腰上拿开。
王月英还以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了,收了手,刚要讲话,他就跑到一个发冠前,拿起那个发冠,看的起劲,连她过来了都没有发现。王月英愣住,这算怎么回事,刚刚不愿意进来的人,现在看的最起劲。
店里人一开始看这一对男女穿的普普通通,尤其是女人,穿着的袄子,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想着她们没有钱就算有钱,就算有钱,最多也只能买一个一两银子的簪子,所以店里没有人在意她们,都在忙着给其他人介绍。
但当张文清拿起那个发冠时,掌柜的快步从柜台走出来,人还没走到地方,话先从她口中说了出来。“这位夫郎好眼光,这个发冠二十两。”
她这么突然出声,别说张文清,王月英都被她吓了一跳。
张文清和王月英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二十两,就二十两呗,有什么好强调的,又不是买不起。
不过张文清想的是,二十两也好意思强调,他的首饰上千两的都有,区区二十两他还不看在眼里,但他凑到王月英耳边,小声对她说:“二十两,太贵了,都能买我了,你不许买。”
王月英本来想的是二十两怎么了,她包裹里就有二十两,还真不是买不起,听完张文清的话,她想的是这东西好大胆子,敢和她夫郎一个价。
掌柜的走过来,也不强行把发冠从张文清手里拿下来,只是问她们要不要买。
王月英想买,但不想要这个价钱,刚和掌柜的说上几句话,张文清把发冠放下后,偷偷掐她,他都说了不要买,她怎么听不懂呢?
见张文清急得都要上腿踢她了,她才话锋一转,让掌柜的给她介绍一些玉镯子。
掌柜的早就预料到她们买不起,收好发冠后,带着她们去了靠近门口的地方,这里都是一两银子的玉镯子,这才是这两人应该逛的地方。
不过这会张文清挑的没有那么起劲,他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些镯子都不值钱,没什么兴趣,倒是王月英像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样,对这些镯子新奇极了,挑的比他起劲,拿着他的右手,比着手腕,试了起来。
王月英看出了他对这些玉镯,兴趣缺缺,这一整个店里,只有刚刚那个发冠,引起了他的兴趣,但他又不肯让她买。
王月英给他挑了个碧绿的镯子,张文清问清了价格,是一两银子才肯要,王月英把镯子给他带上,付了钱。走的时候,特意看了发冠一眼,等着吧,她今天肯定把它买回去。
到了刚刚的地方,王英还没有出来,两个人就在树下等了会。
等王英出来时,已经过了饭点,三个人找了家饭馆,由于今天人多,等她们吃完饭,已经半下午了,要是天热的时候,这个点没什么事,但现在是冬天,昼短夜长,王英准备就在饭馆里休息一会,就准备回村。
王月英心里装着事,她今天还没有去土地庙,像是没有打卡一样,她心里不舒服。
所以菜端上来,她吃好了,就以还有东西要买先走了,王英也不知道她要买什么,只能让她快一点。
王月英先去了首饰铺把那个发冠买了下来,然后快步去了土地庙,虽然她对这种方法不报希望,但她每次进城都会来看看。
这次也是这样,她拿着香,进了庙。
第一时间看了一眼绳子,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错了,土地娘娘手上的麻绳竟然变成了红绳。她揉了揉眼睛,走上前,仔细的看了又看,真的是红绳。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高兴了,她觉得这个红绳和普通的红绳不一样,它有质感,一看就贵贵的,喜庆又吉祥。
她把香敬上,虔心跪拜,感谢土地娘娘显灵。然后从土地娘娘的手里取出了红绳。返回的路上她都是用跑的,可惜她还没找到盐铺,王英先找到了她。
王英和张文清休息好了,准备走的时候,王月英还没有回来,结了账,两个人出门等了一会,就看见王月英跑了过来,但方向却不是她们,好像还要去南街。
王英上前去,把她拉了回来,不给她任何借口,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了家,王英在厨房烧水,张文清在厨房给小白弄吃的,而王月英则是进了东屋。目的是为了藏那个发冠。
王月英买的时候是想一回家,趁王英看不到,把这个发冠给他。可经过土地庙这事,她想了想,还是等找到张文清他娘,再把发冠给他,当作告白礼物,或者分别礼物都行,她不强迫他留下来。
他选择走,还是留,全凭他的心意。所以一回来,趁着王英和张文清都在厨房,她到东屋里,找了个地方,把木盒藏了起来。
藏好,两人洗漱,睡觉。
半夜时分,张文清梦魇了,一直在喊娘,王月英擦去他的眼泪,把他惊醒了,看到是她,他扑到她的怀里,紧紧搂住她,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用手轻轻拍他的背,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一开始不肯说,等缓了一会,哭够了,才吞吞吐吐的对她说:“我,我做了,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我娘被困到火里,好多,好多火。”
“傻瓜,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做这样的梦是因为你太想你娘了。”
“真的吗?我娘真的没事吗?”
“当然,梦不代表现实,你娘肯定好好的,她说不定快要找到你了。”
“真的?”张文清还是不放心。
“真的。”王月英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继续睡吧,你娘肯定好好的。”
想起那根红绳子,王月英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这不是噩梦,是见到他娘的前兆,是母子团聚的喜兆。
说不定明天张文清就能见到他娘了,如果他选择离开,午夜梦回时,会不会想起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