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来由的哭起来,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走,那就多留几天无妨,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家,跟舅妈赔罪。”
他现在柔情的脸,和上一世他绝情的冷漠对比,王语嫣格外珍惜。
再一想他和她决裂时曾怀疑她和段誉有私情,更是提及碾坊中段誉为她穿衣一事,她便觉得,就算是最后他决心要离开她,也不能让他把这个过错强加在她身上,一定要和他当场解释清楚。
“表哥,我跟着阿朱阿碧都中了西夏人的悲酥清风,段公子救我逃出来后遇到了下雨,他带我到碾坊避雨,我请坊中女主人帮我换身干衣,衣服穿到一半就又碰上西夏人追来,坊中夫妇二人还因此丧命。幸好段公子会点武功,护住了我。”
慕容复手一僵,“你在怪我没有及时赶来保护你?”
“表哥,你听我说完,我是想说,段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碾坊中你看我衣衫不整,是因为要换下湿衣裳,并不是我和段公子有什么。”
看他神情不像是完全相信的样子,王语嫣急得抓住他的手,“我心中对你,对你”喜欢两字虽然说不出口,但是仍然目光坚毅地望着他,“你信不信我?”
她虽没说出口,但慕容复却已明了。
表妹冒险出来找他,以往每每见他也总是在担心他的安危,挂念他,她对他之心,他从不怀疑。但是一想到碾坊中,她衣衫不整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他也忍不住介怀。
她现在敞开和他解释此事,还大胆表白,他那点介怀倒显得他度量小了,此刻,倒也真的烟消云散了。
“我信你。”
王语嫣高兴地笑起来,握着他的手,甜甜地喊他“表哥”
王语嫣只想,能重新活过,已是极大的幸运,眼下能和表哥多温存一会,她很珍惜,以后的事,她现在不想想这么多。
被她如此望着,慕容复再次心驰神荡,忍不住揽过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慢慢扬起嘴角。
过了一会儿,王语嫣靠在他怀里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要扮作西夏人呢?”
慕容复神色一滞,他可不想告诉她他的真实想法。
“西夏人人数众多且手段阴毒,我是想扮作他们的样子,看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谁料他们追踪的正是你呢。”
“表哥,还好是你假扮的,若西夏人中真有这么个武功厉害的武士,我和段公子恐怕难逃一劫。”王语嫣庆幸道。
又听她提起段誉,慕容复心里很不是滋味,纵是心里再不舒服,他也不会在王语嫣面前直白说出,是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带着王语嫣去了城中客栈住下。
天色稍晚时下了一阵雨,雨停后,街上又陆陆续续多了一些行人走动。
晚饭后,慕容复站在窗边,他此时恢复了以往的打扮,穿一青色长袍,右手持扇,左手拇指上戴个汉玉戒指。
他一手背负在身后,持扇的手轻轻摇晃扇柄,似是在思考什么。
“表哥”王语嫣在门口轻喊了一声,瞧见他望过来,她这才端着一盏灯碟进来,走到他旁边把灯芯引燃。房间霎时明亮了起来。
“店家说最近天凉,灯芯容易受潮,我正好给你送一盏油碟过来。”
他瞧着她微笑的脸,“多谢表妹了。”
王语嫣问道:“表哥,听说你这次出门还为了去嵩山少林寺解释和尚遇害一事,误会解除了么?”
“没有。不过你不用操心这些,不是我做的,谁也不能把脏水泼在我慕容家头上。”
王语嫣有些担忧,“嗯,但愿少林寺和尚是讲道理的,能说得清楚,不然,凭白多了仇家总是不好。”
他淡淡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王语嫣偷眼看他神色,他手摇着扇柄,眼睛出神望着窗外。
“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回神,回头看她,“聪辩先生广发请帖邀江湖俊杰参加棋会。”
得他相邀之人必定不俗,其中定有能结交之人,是个结交的好机会。聪辩先生之盛名,当去见识一番也无不可,况且,他自认自己棋艺也还不差。
王语嫣接过请帖一看,上写: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日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