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在叫，李明娟随口应了声，看着许灿笑说：“那我回去联系你哦。”

“嗯。”许灿忙比画着没问题的手势。

“好，那先这样。”李明娟撩了下波浪卷长发，带着笑，踩着尖头高跟鞋走掉了。一股香风跟着变淡。

许灿笑着目送她。

李明娟是淘宝店主兼网红模特，要身材曲线的衣服都她自己拍的，清纯类型的T恤连衣裙才找别的年轻女生。许灿帮她拍过两次。

许灿刚满十四岁，就睁着眼瞎说自己是大学生兼职，寒假在饭店里当服务员，节假日去街边发传单，乱七八糟能来钱的、不违法犯罪的兼职她基本都做过。

大一那年在日系服装店当导购，店长问她有没有意向去工作室当模特，活动片临时缺人。薪水真的很高，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许灿模样标致，又是天生纤瘦的身材，非常适合穿各种可爱风格的衣服。效果实在好，她在拍摄现场就被好几个经纪人要了联系方式。

之后，许灿就陆陆续续接着平面模特的工作。拍片的工作算体力活，她没足够的精力，又没有时间接外地的片，所以其实拿不到很多约。一月也就一两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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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帮软妹店拍姊妹装系列。

许灿提前半小时来，在休息室化完妆又等了半小时，忍不住问了声：“刘姐，什么时候开始拍？”

“问我，我也不知道，”刘倩云连打好几个电话，脸色不太好看，“王佳彤说突然要考试，这套你们也不能分开拍，只能等着呗。没事，棚到十点半前一直是我们的，肯定能拍完。”

总共有六十套衣服要拍。

许灿余光看看旁边的小山堆，喝口水，用手机看论文。反正之后也没事情，她不用着急。

又等半小时。另外一个模特小姑娘进来，慌慌忙忙道了歉，跟别的工作人员都鞠躬了。

“佳彤，快快快，都快来不及拍了知不知道？”

“我错啦刘姐。”

许灿跟着站起身，终于可以准备正式的拍摄了。

王佳彤抱着衣服进更衣室，眨眨眼，对刘姐讨好地笑了笑。她弯唇时，左眼下的地方会浮现一个小小的泪坑，有种憨憨的纯真感。

刘姐顿时也不说什么了，摆摆手：“快去吧，也是知道你学习忙，学霸。”

换好衣服出来，两人进入工作。

很快拍掉三套。

再次更换衣服，走出更衣间。许灿基本不说话，王佳彤几次搭话都没有得到一点积极的回应，不由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她突然挺直接问了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许灿说：“没有。”

她本来就不是热情的人，工作归工作，私下里为什么还要演戏。许灿倒也没有很在意她迟到近两小时，进门跟所有工作人员道歉，唯独像没怎么看见她。

只是觉得她跟顾仪大概是同类人，笑起来都天真可爱的。

许灿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姊妹装系列，拍摄过程中要摆出很多闺密的亲切姿势。

小声交谈当然是可以的。

王佳彤瞥了眼身边的许灿：“不好意思，我学校其实抓学习抓得挺紧的，不像别的大学，干什么都没人管。啊，我是通大的，你知道的，管很严呀……”

似是不经意地说了自己的学校名字。

许灿听说过，确实是这里还算不错的一本院校。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因为本来也没什么好接话的。

小姑娘却像在期待更多别的反应，顿好几秒，都没等到她的惊讶追问。

等到换下一个动作。

不由又问了句：“你也还在上大学吧？”

“嗯。”

“那你什么学校的啊？”

许灿对着镜头保持微笑，小声说：“松江女子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哦……”

拍完二十套，终于能停下喘口气地短暂地休息。

许灿拿出手机，就看见收到了一条消息。

邱伟：[我就不找你了，帮你联系了更好的谈心对象，你童老师。感到压力要及时找人倾诉。]

许灿看见“你童老师”这四个字，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还有这种好事呢！

旁边喝水的王佳彤顺嘴问了声：“男朋友的消息吗？”

“不是。”

许灿拿起杯子抿了口水，难得心情很好，眼眸弯着，竟也多说了几句：“期末缺考一门，老师要来找我谈话了。”

“哦……”王佳彤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呵呵笑两声。

又干巴巴说了句：“没想到你们职业学校管得也挺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