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绍松了口气,正要开口拒绝她的承诺,心里蓦地一动,立时应了下来,“好。”
江云汐躬身行礼,朝着出口走去。拐弯时,眼角还能瞥到陆宁绍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
怀疑陆宁绍居心不良吗?
并没有,两人虽说从小便不对付,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自认还是了解他的为人。
虽明明知晓不能回应他的心意,便不该接受他的相帮。但她身边,此时确实急需会武艺的得用之人。
罢了,之后想法子还这份人情便是。
江云汐疾步走进太和院,恰好迎上夏荷,她此时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小姐…”
江云汐摇摇头,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刚落座,江云婉便凑过来,满眼探究之色,“姐姐怎的更衣这般久?”
她瞥向江云婉,“园子里的红梅太过好看,路过时便赏了片刻。”
……
晡时,此次宫宴总算结束。
江云汐松了口气,那之后她滴水未沾,生怕再出岔子。此时可谓是饥肠辘辘,双唇已是发干。
待上了马车,她连忙从隔间拿出茶壶,顾不得是茶已凉透,连灌两杯,这才缓和些许。
回程时,江云婉去了侯夫人的马车,她倒能落个清静。
“小姐,今日之事…”夏荷欲言又止,似乎拿不准此时该不该提起。
外头赶车的是夏安,此间又无外人,倒也无妨。
“说吧,你怎么会突然离开。”
夏荷却直接跪了下来,“请小姐责罚,今日之事都是奴婢的错。”
江云汐并未责怪她,她了解夏荷,夏荷并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
“起来吧,你同我先仔细说说。”
夏荷起身,一脸正色,“奴婢站在门外守门,突然被人从身后打晕。两刻后才苏醒,醒来时在偏殿的围房,屋内还燃着香。待奴婢回去找小姐时,小姐已不再殿内,奴婢便连忙回太和殿去寻。”
江云汐陷入沉思,能在皇宫针对她的人,想必来头定是不小。
“小姐,奴婢不知那是何香,便偷偷带了些出来。”夏荷从腰间的荷包里倒出一小截断香。
江云汐接过,放到鼻尖嗅了嗅,这香味似乎有些不同,“夏荷,你明日去寻香料铺子问问这是何香。”
“还有,你打听下,外院有两个新进来粗使丫鬟,带她们来见我。”
……
“小姐,人我带来了。”
江云汐抬眸望向立在厅堂中央的两人,两人长相毫不起眼,瞧着和平常的丫鬟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可仔细瞧着,手上虎口处的硬茧和掌心斜贯的的茧痕,略通武艺之人一眼便能认出那是长剑持剑的印记。
“夏荷,你去门口守着。”
待房门阖上,两人立时下跪,“属下司影、属下司槿,奉主上之命,誓死保护姑娘!”
江云汐凝视着两人,脑海中却在思索,她记得陆宁绍身边有两个护卫叫司南和司北。
很多武将和勋贵之家,都会私下培养暗卫或杀手,想来这两人应也是暗卫里出来的。
这两人和陆宁绍身边那两个护卫名字同属司,那么应是同时培养出来的。
而能放在陆宁绍身边,定是武艺最高的暗卫。
恐怕她这人情,欠得有点大。
江云汐轻叹一口气,“从今以后你们便叫墨影和墨槿。”
“谢姑娘赐名。”
待两人跟着夏荷离开,江云汐才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同时,手指轻揉着额头。
她仍是想着白日里皇宫发生的事,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设计她的人意欲何为?
打晕夏荷,让她独自一人,可却并无任何后手。
江云汐倏地睁开双眸,也许并非无后手,而是出现意料之外的人,所以那后手无法继续施展。
那么,那无法继续的后手,会是什么呢?
她是女子,那么无非是些龌龊伎俩,那这背后之人……
她蓦地想到怀安公主白日里冰寒的眼神。
是怀安公主吗?
是了,怀安想嫁给陆宁绍,而她是那个挡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