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腻歪歪地休息了几天后,路新炀总算是重新开工了。
“可喜可贺,”季容屿坐在客厅里擦头发,一心两用地说,“汤林明天早上来接你吗?你跟他说好了?”
路新炀回来那天把汤林的车也一并开走了,到季容屿家扎根后,他除了去车上拿过一次自己的行李,之后就再没碰过这辆车。
现在他复工了,又要到处跑行程,汤林自然也是跟过来继续当他的助理兼司机,拿双份工资。
“嗯,说了,这几天的活动也都安排好了,我们要去青下,柏市,还有港江,两天跑三个地方。”路新炀光在这数地名就觉得累,他盘腿窝在沙发上,蔫蔫地凑到季容屿身边,两条胳膊搭上去圈住男朋友的肩膀,先照着眉毛亲几口,再想亲鼻子的时候被季容屿推开了。
季容屿将半湿的毛巾搭在路新炀的大腿上,边打开电脑查票边让他接着说正事。
路新炀就继续说:“反正有一个视频采访,导演带我们一起去,之后又有两期综艺客串,是我们几个主演自己去。”
本来大晚上就犯困,他说着说着眼神就有点发直,又将脑袋凑过去亲他刚才没亲完的鼻梁和脸颊,最后还咬了一下季容屿的嘴巴,才接着再往下说:“我想想还有什么……哦,直播,如果电视剧播得好,就再拍点情景小广告。”
说完,路新炀忽然道:“你就别去了,太忙了,好多人的,而且每天见的还都是不同的人。”
他的手指顺着季容屿光滑的鼻梁刮下来:“你去的话肯定要一直戴眼镜,万一把鼻梁压出坑怎么办啊,我赔不起。”
季容屿顿了一下,抓住他作怪的手指:“我又没说要跟你去。”
“哼哼,那我猜错了咯。”路新炀笑眯眯的,他的手臂贴着季容屿的腰撑在沙发上,侧身靠过去想继续跟男朋友咬嘴巴,但被男朋友一把推开。
幸好是没让他得逞,因为下一秒季光惠就开门从房间里出来了,差点没把季容屿吓出汗来。
路新炀也做贼心虚地扑倒在沙发上,但膝盖还不老实地顶了顶季容屿的腿,同时抓着他的胳膊在他手肘上偷亲了一口。
“唉,不想出差啊,老群还发照片来诱惑我,叫我去游泳,烦死他了,”路新炀说,“你想去游泳吗?哦,天气还不够热你可能不想去。”
“但你要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你不去我们就在家看电视剧吧,我才知道文卓跟虞晗以前就合作过,他们有个剧在大草原实地取景拍了大半年,特别好看。等我下次放假回来陪你一起看啊。”
季容屿说:“老群?好像上次叫你去游泳的也是他。”
“嗯,其实老群人很好的,我不应该烦他。以前上大学那会儿许妈天天给我带吃的,都是超大份的菜啊汤啊,还有一大堆水果,也是洗好了的。要不是老群嘴馋帮我吃了很多,就要浪费了。”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从前,路新炀啰啰嗦嗦地讲起自己大学怎么样、高中怎么样、小学怎么样,有些话他之前就说过了,这会儿再说,季容屿也一声不吭地听着。
路新炀望着他专注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冲动,他想告诉季容屿,等《陷色》的宣传工作结束后他就再也不拍戏了,他要转行了。
但是话还没出口,余光就瞥见季光惠正好上完厕所出来准备回房间,他又把这话吞了回去。
算了,反正现在每天都有跑不完的活动,而且经常是刚排好行程表就突然见缝插针地加进来一个新的,他根本不敢和季容屿保证他下一次的假期在什么时候。
路新炀很不舍地握住季容屿的手,在靠枕的遮挡下两人十指相扣,他想,还是等所有工作都完成以后再说吧……到那时他也有底气,把他的承诺和惊喜全部送给季容屿。
第二天凌晨,路新炀早早地起床赶高铁去了,这回换了季容屿躺在床上装睡,假装自己没有被吵醒。
而娱乐圈的工作果然如路新炀预料的那样不稳定,港江的活动结束后,他们几个主演和配角又马不停蹄奔赴了千里之外的南州市,回家的日期自然就往后顺延了。
这期间为了满足不同活动和节目的需求,路新炀在各个化妆师手下频繁地换着造型,可惜这么帅的打扮也只有他自己和一群同事看了,等结束工作后半瘫不瘫地躺在家里,他整个人就回到了放任自流的野生野长中。
为了方便以后继续做造型,常雪还特意叮嘱过他不能剪头发,现在每天早上起床那头发都乱糟糟地往外翘,路新炀在洗完澡照镜子时猛地发现这一点,然后他就郁闷了。
搞反了吧?最帅的一面难道不应该留给我男朋友看吗?怎么在家里反而短袖大裤衩,头发还长得挡眼睛了,他的帅气在哪里?风姿在哪里?讨男朋友喜欢的魅力又在哪里?
路新炀垂头丧气地从背后抱住季容屿:“如果我以后变丑了你还爱我吗?快回答,爱。”
季容屿嗤笑一声,出门买根发绳回来给他扎了个苹果头,然后举起手机对着他,说:“路新炀,看这里。”
路新炀被他轻轻一喊,就像被钩子勾住那样屁颠屁颠黏过去,又跟季容屿亲密地抱在一起,随后,他扶着手机一转,摄像头对准干净明亮的镜面,咔嚓一声拍下两个人的合影。
看看照片里的季容屿,路新炀觉得他好可爱,再看看自己,唉,其实他不太喜欢吃苹果的……
但让路新炀更郁闷的还在后面,剧组忽然通知大家说《陷色》的后期制作出现问题,有一段剧情的背景特效做不了,钱和时间都不够,只能立刻抓紧去实地补拍,预计要拍一周。
“啊!我要晕倒了!”路新炀痛苦地闭着眼睛将脑袋往后一甩,完了又说,“你肯定舍不得我,帮你也晕一下。”
路新炀伸手把他的上半张脸盖住,季容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到嘴唇被人用力亲了一口。
捂住他眼睛的那只温热的手动了一下,很仔细地在他柔软的皮肤上摩挲片刻,然后又滑下去捧起他的脸颊,再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