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案发地。
秦宝扇一行来到那个蛇坑之前,就见着众人基本都到了。
而御花园当中已经站好了许多内侍,身前放着案几,每个内侍都拿着纸笔。
陈丞虽然曾经是个武将,如今被牵制在京中,但是办起案子来,也是有模有样。
他派了不同的人去搜集所有有嫌疑之人案发前后做事的时间线,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信息搜集妥帖。
秦宝扇遥遥看着陈丞蹲在那个蛇坑之前不知做什么,好奇心驱使她靠近了些,往他那边望。
正巧,陈丞也望了过来。
秦宝扇先是一愣,然后习惯性地勾起嘴角。
对方也回了一个笑容。
经历了牢狱之灾,陈丞相比起以前也是清瘦了不少。
在陈家,最出名的公子贵女就两个。一个是陈绵绵,一个是陈丞。
陈绵绵出名是因为她恶名在外。而陈丞确实因为他出生在泼天富贵,恶名昭著的陈家,本是一个成为纨绔的好苗子,从小学遍了害人之法,却真掌握了真才实学。性情虽冷硬了些,却着实是个君子。
陈丞站起身来,擦干净手,便朝秦宝扇的方向拱了拱手,“众位贵人,还请移步过来,微臣有话需要勘问。”
这件事情不简单。
宫里没有可能出现这么大的一个蛇坑,但是他查了许久,那坑内确实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于是他只有去查当夜的值夜记录,却依然没有发现。
众人也说没有见到嫌疑人。
唯一的一个线索,便是在那死者花匠夜间喝过的酒里,发现了曼陀罗种子磨成的粉末,那药下得不多,但是足以让人头昏脑胀,甚至产生幻觉。
陈丞上前一步,又道,“众位可能提供什么线索?譬如在近来在宫中听闻了何种怪事,见了什么奇怪的人,听见了何种奇怪的声响,均可。”
而他的这句问话像是投入了万丈深渊,没有一丝回响。
宫中的哪天没有听过几桩秘闻?但是哪桩秘闻是真正能见得光的?其中甚至还牵连到皇上,这莫不是也是能说的?于是众人几乎都沉默了。
陈丞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欠妥,但是这么多人已经被叫到了自己跟前,着实是有些尴尬,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是拱手行礼,“那就要麻烦各位贵人今日再停留一会,配合下官查案了。”
这话顿时引得旁人有些不满,这里站的都是些什么人?有日理万机的大人,有身娇肉贵的妃子,皇亲贵胄,平日里任性得惯了,不太能受约束。
人群当中便有人开始抱怨起来,“本宫就是呆在寝宫里歇息,也不碍着陈大人办案。”
“烦请大人快些,要不,先问我吧。”
“我来说,我昨日,见着御花园里头的鸟特别多,不知道为何,难道只是因为要下雨了?”
……
前头的人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轮到他们,于是百无聊赖的秦宝扇就在顾长浔的身后找了一处坐下,捡起地上的花枝玩。
最近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但是为了保持树木良好的形状,有一些鲜艳的花还是会被剪下来。秦宝扇蹙眉细细叹了一声,“可惜了,这些花正开得好,就被剪了下来。”
顾长浔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对方天真。人尚且不一定能保住自己,何况是一朵花。
然后他就见着秦宝扇将那花枝好好擦拭了一下,揣进袖中。
他更是看不明白了,“你这是做什么?”
“这花开得好,我想捡一枝回去养着。”
顾长浔垂了垂眉眼,本想说你确定今日还能回去吗?毕竟这件事情的矛头一直指向他顾长浔,后头不一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