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也不是。”陈绵绵回过神来,“那这人会是谁?”
“宝扇暂且不知,但是后来我问过阿兄,阿兄说当日他接到口信,说是有人在禅室等他。所以也往那去了。不管那人是谁,他的目的,姐姐应当清楚。”
“清楚,”陈绵绵说话向来也是利落的,“他无非就是想让我同秦忆生米煮成熟饭。”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却慢慢小了下来,脸上还浮现了一丝莫名的羞赧,“那人竟然要如此‘陷害’我?”
秦宝扇:……
“是的,并且,若是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事,秦家和陈家怕是要结下一辈子的梁子。”
陈绵绵若有所思,也点点头。
不过,秦宝扇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按照陈绵绵的性格,她向来是直来直去的,就是拿到了秦忆的字迹,也应该直接去秦家才是,怎么来了明园找她?“姐姐没有去找阿兄?”
“找了,他没在。”她微微一叹,然后又看着秦宝扇,认真道,“况且我今日找你来,并非只为这一件事。”
“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陈绵绵看着她,特意直起身子,半分求人的态度也无,“我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人。”
“我?”
“不白找,”她又补充道,“你可知秦忆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知道。”
“我认识一个名医,他能治,但是只有我陈家能使唤得动他。若是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帮秦忆治好他的眼睛。”
秦宝扇听得此话,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的,“好。但是找谁?”
秦宝扇此刻也有些好奇了,什么人居然能让陈绵绵以秦忆为条件而求人?毕竟在陈绵绵心中,能比秦忆地位还重的人,怕没有几个。
她看着微远一些的清朗天色,檀口微张,“乌川。”
“乌川?他不见了?”秦宝扇低声一呼,她对乌川是并不陌生的,因为乌川是陈绵绵的贴身侍卫,从小就跟在她的旁边。
按照画本子里说的,乌川就是陈绵绵的爪牙。
她一个女子,就是再凶恶,都不至于让人害怕到这种地步。而只要有乌川在,她陈绵绵出街,就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可是秦宝扇犯了难,以乌川这样的身手和他对陈绵绵的忠心,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他自己都能回来。再不济,陈家如今又恢复了权势,他们派人出去找,也比托她找来得快啊。
“是的,妹妹看在大家都是一同长大的份上,可否帮忙找找他?”
“可是我确实,不一定能找到他。”
陈绵绵的眼中顿时生出一阵忧色,“若是你都找不着他,那便更是没有人找的着了。”
“姐姐何出此言?”秦宝扇一头雾水。陈绵绵说的,好像她定能找到对方似的。
她回过头来看着秦宝扇,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妹妹,你听我说,乌川应该就在这个园子里。”
秦宝扇听了,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在明园里?什么意思?
她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把整个园子里头的人都认遍了,都没有见过乌川,难不成是死了?被埋在园子里的?“姐……”
“嘘——”陈绵绵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谨慎地朝左右两边看了看,确定了没人,于是再走近了一步,靠近秦宝扇,“妹妹可还记得当日你家被御林军抄家的情景?”
“记得。”秦宝扇点头,虽然阿嬷和莲子拼命挡住她,但是她还是看见兵刃相接的景象,死了不少人,“乌川当时还手了?”
“是,因为反抗了御林军,所以直接下了死牢。按理说,应当处死。”
秦宝扇点头,又听着对方说,“可是我得到消息,死的人里头没有他。后来几经辗转,才听到一则消息,说,有人雇了他,刺杀顾长浔。”
秦宝扇听了,顿时将从前的一些细枝末节联系了起来。
她记得顾长浔在回京的途中,就经过了好几次刺杀。而后她受鞭刑的那天夜里,顾长浔也是受了不轻的伤。难不成,真有像乌川那样的杀手蛰伏在此?
“所以妹妹,我怀疑,乌川要么已经死在了顾长浔手中,要么就是被他关了起来。而你如今是他的侧妃,捞一个无关轻重的人,对你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秦宝扇一遍听着,一双手已经紧张地攥起了袖子,“若是他已经死了呢?”
“死了?”她苦笑,眼中闪过一闪而过的泪光,“自然也怪不得妹妹,“毕竟人各有命。但是妹妹放心,就是你将他的尸体挖出来给我,我也帮你救你家阿兄。”
在顾长浔的手上捞一个刺杀过他的死敌,应当要比登天还难。但是跟阿兄的眼睛相比,秦宝扇确愿意一试,“好。”
但是陈绵绵毕竟还是陈绵绵,她话锋一转,厉目瞧着秦宝扇,“但是你若是不帮,十日之内,这明园的女主人,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