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前些日子,我家王爷抢了个女子回府?”她说得颇为神秘。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还是个不得了的女子,秦家四小姐。”
“什么秦家四小姐,是秦家大小姐。”
“是是是,是秦家大小姐。总之,就是那个卖国贼秦凌霄的女儿。以前那秦家和那几家几乎是可以几手遮天,咱们老百姓哪有好日子过。”
“嘿,你说得好像现在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似的。”
“嘘——不能往下啊再说了。姑娘,你接着说啊。”
“大家说得不错,”秦宝扇顿了顿,“那姑娘身份曾经是身份尊贵,但是那档子事一出。便也是天上神仙变成了脚下泥。一进府,便进了寝殿伺候了。”
“那自然,那秦家女儿生成这样,这哪里逃得过……”
“我就说那顾……是个修罗夜叉,目无王法,荒唐得很,你们瞧我说得对吧?”
“你别打岔,姑娘你接着说。”
秦宝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万分复杂,她兴许都能算上这大夏朝损毁自己名誉的第一人了……“她日日夜间几乎都得伺候,这本也不算什么。但是前些日子,诶,就进了一个陌生园子,生生啊,就被打了二十鞭。那鞭子可不同寻常,身上都带着倒刺。那姑娘本来就体弱,这一打啊,差点被打死了去。”
“哎哟,那秦家小姐我是见过的,长得娇弱得很,就这,能扛得住鞭子?”
“可不是?”秦宝扇顺着话往下讲,“可是最厉害的还不在这。那秦家大小姐满身鲜血,爬都爬不起来了,但是当日伤口还没来得及收拾,还得去侍寝啊。这一路上,她走过的地方,那都不是雨水,是血水。”
“哎咿——”听众当中有人皱起眉头,似乎疼的是自己一般。也有人一脸兴致勃勃,似乎听着了极其香艳的一个故事。
“这不就是一个血人吗?还能下得去手?”
“估计,这种搓磨,那秦小姐经不住几日了。”
“这四……还是人吗?”
“小声些,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秦宝扇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便久留,赶紧把铜板放在桌子上,喝了最后一口,然后提起自己打包的花雕醉鸡,满意地出门去了。留下那一屋子人议论纷纷。
如果那两个人真是天牢守卫,那正好这话便能传开。如果不是,这酒肆里头人来人往的,老板小二多多少少也能将这个当成谈资,用不了太久,也能传开,只要传到父兄耳朵里,增加他们对顾长浔的厌恶和敌意,便是好的。皇帝对顾长浔的忌惮,必定会给他们加一层保障。
今日阳光很好,她踏着正午的阳光走着,那温暖的太阳似乎将她的疲惫都扫清了很多。很久没有出来了,她仰头尽情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走进了安京城最大的那间药铺——仁和堂。
“姑娘,要点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宝扇四处看了,这个地方同以前倒是并无不同,“大夫,我来找个人,请问张大夫可在?”
“张大夫?”对方一愣。
“对,就是住在泗水旁边的张大夫。”
“哎,张大夫早就不在这里了,姑娘你不知道?”
“还真是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张大夫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想找他看看病。”张大夫便是小时候被请到府上教她医术的神医,父亲说他有一年打仗受了重伤,就是张大夫将他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
“几年前张大夫就不在安京了。诶,不过,”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不过每年到了清明,他会回来祭祖。姑娘可以在那时来找找他。”
“多谢大夫,多谢。”秦宝扇喜出望外,笑的一双桃花眼几乎弯成月牙。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些什么,“大夫,您帮我瞧瞧若是有这些病症,该用些什么做药膳比较好?”
在药铺开完一些滋补药材,她的月钱就所剩无几了,秦宝扇四处瞧了瞧,最后在一个摊子上买了点种子,包好,便揣在袖子里往回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想要在竹园哪块地方种下这些,进府还没有走到偏院,就见到了一个她不太想见到的人。
她看着眼前一脸苍白,脚下还没有走太稳的女子,“阿兰?”
阿兰的伤比她的重,虽然只是多了十鞭,但是王府的鞭子是有倒刺的,她今日才能正常走路,对方自然是要更久才能恢复。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阿兰后头有人安排。要不然,自己看着是得了顾长浔青睐,就是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有人敢上赶着偷东西。所以她对对方,并无多少恨意,“你这是……”
阿兰听到这,嘴角一扁,眼睛便红了。她尽力快步了几下走上来,哪怕还没有恢复好还是扑通一声跪下,“宝扇姐姐,求您救救我!”
“我……”宝扇愣在当场,指了指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