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柔略长大嘴,没想到盛络会突然提及成王,轻声制止:“陛下…”余光瞥见常轩时,果不其然见到他脸上神情一闪而过的不悦。
盛络毫无察觉般道:“这确是事实,爱妃,此事你应当也知晓才对啊。”
“这,妾怎敢妄言。”常柔想要将话题从成王这处转开,但偏偏池珝缘此刻接声道:“陛下,娘娘,成王与我乃是旧事,让两位见笑。”
她本不是会在此时开口的性子,常轩侧眼向她看去,感到有些奇怪。
“常夫人倒不扭捏,爱妃,她既如此大方谈及,想必与成王也是君子之交,未曾有私情。”盛络哈哈大笑着,全然没顾常柔和常轩这对姐弟脸上的难堪之色。
常柔只好打圆场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陛下,今日常轩与珝缘就要出宫去,妾很是舍不得呢。”
常轩这才开口:“臣定然会留珝缘在府中好好修养,贵妃娘娘不必介怀。”
“我自是知道你为人,不会叫珝缘再受欺负。”
两姐弟一来一回,似是一个珍重托付,一个诚心相待。
池珝缘面上没有丝毫感动或者厌恶,只是漠不关心垂眼等着接下来天子的发言。很快盛络就开口说要给离开的池珝缘一个恩典,将当夜同她所说的那些再次当着众人面宣读一遍,未等常轩出声反对,池珝缘已经跪谢。
“珝缘定当不负圣望,谢陛下隆恩。”
常柔手轻轻捂住惊讶的嘴,眼神一动似乎明白眼前状况是早已定好的。而常轩冷着脸也跪下,要求皇帝收回成命道:“陛下,臣的夫人身体还未好全,又只是闺阁中略微懂得些许文墨,如何能担得起公主们的教育?请陛下三思!”
“常卿何必如此说,况且也只是辅佐一二,常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朕还是听闻过她的才情之名。”盛络自然不会收回皇命,“况且常夫人也同意了,为免夫人的来回奔波之苦,朕亦让人准备一辆车鸾,往后乘马车进宫也不会疲累。”
“陛下!”
常轩难以想象这几日发生何事,为何陛下执意就要这样安排,他在府中一切都准备完全,现今确如同遭遇晴天霹雳。
常柔适时打断他未出口的话:“常轩,陛下圣意已决,你与珝缘出宫后自能再谈。珝缘身子还未好,不如在府中多留一段时间,多些人照顾也好?”她说着将目光转至池珝缘,希望池珝缘能顺着她的话圆场。
池珝缘轻笑道:“常府此刻有胎神,我身带病气不便入府,陛下既赐我良田美宅,我却之不恭。”
出宫路上常轩几度想要将池珝缘拦下,可池珝缘却一眼也不瞧他。终于常轩在走至稍微僻静处,将跟着的宫人遣散,这才转过脸来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女子。
今日池珝缘为了掩盖病气稍微用上些重色的胭脂,容颜竟比外日更加艳色夺目。这叫常轩几乎难以抑制刚刚的嫉妒之情,“池珝缘,你用了什么手段,否则陛下怎么会无端端赐你府邸又让你能出入宫禁。”
这种待遇就连一些朝臣都不能有,进宫都得提前得到准许。
常轩步步逼近,伸出手的紧掐住池珝缘的下巴,不让她转向别处,只能看着他。、
常轩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么?”
池珝缘难得对着他露出笑容,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嘴角轻勾,“正如陛下所说,我对皇家有功在身,陛下宠爱贵妃自不会亏待我。”
“我不信。”常轩紧捏着她的下巴,压低声音命令她,“跟我回常府。”
池珝缘感觉到疼痛,深吸一口气后才道:“常轩,这是皇宫,你的体面全在你一念之间。”她伸手拍开他紧掐自己脸的手,“我要回庄子取些日常用物,恕不奉陪。”
她转身毫无留恋要走,常轩在原地瞬间红了双目,恨恨抬眼看着池珝缘的背影,冷声道:“池珝缘,你以为陛下能庇护你多久?”
池珝缘闻言只脚步微顿,头也不回道:“人能得一时快活,不容易。”说罢再度迈步离开,往前的路她来时已经记在心中,不会再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