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珝缘嗯了一声,床榻旁的常柔一听就问:“御医,难道没有什么其余药物能补足,常府就是家财散尽也得救下珝缘,怎能放纵不管。”
“这…”御医眼神在池珝缘身上稍一打量,“臣尽力而为,但还得常夫人也能按医嘱而行。”
御医退下后,常柔才双手握住池珝缘的手,带着几分泪意看向病榻脸色苍白的女子道:“昨日我真是要吓到魂都没了,若是你出了事,我也实在对不起弟弟。”
“……娘娘与小皇子无事便好。”池珝缘轻眨着眼,“娘娘在宫里想必日子也过得小心翼翼,何不早些请旨离开京城,请陛下送娘娘与小皇子去封地生活呢?”
常柔只苦笑几分,愁思满怀道:“既是入宫,此生如何早已不随我意。”她话语带着些许哀怨,但是这种情绪很快便收拾好,“待御医调制解药服下后,你便能回常府了,我已特地交待过常轩,不可再将你留在外面。”
池珝缘摇头道:“府中如今多有不便,我留在外面反倒清静。”
“桑柳之事你无需担心,常轩已告诉我,待她腹中孩子出生,便会让你来抚养。”她话语轻柔,可池珝缘却如遭大敌,脸上明显一愣,再次确认问:“我来抚养桑柳的孩子?”
“你若不喜,也可等到你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到那时再还给桑柳便行。”
池珝缘难以想象这件事情若是让桑柳知情,只怕自己愈发碍眼,她也不会对自己再手软。本以为在外面就能躲过这样的纷争,没想兜兜转转一切都还是回到这样的轨迹。
池珝缘不同意这么做,但是常柔很确定这样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因而周旋许久才将真正的顾虑说出口,“陛下迟早会知晓你在常府的处境,那时……若处理不善,只怕常府都要遭到问罪。就算是为了常府,珝缘,你也得好好活着。”
常柔也看出池珝缘的不悦,并没有在这里多呆,让她安心养病后就离开。
池珝缘看着宫女端来的食物被数个人都试过毒之后才送到她面前,“我没胃口。”
“常夫人,您还是吃些吧,听闻昨日您就没有吃什么,如今怎能一口都不吃。”早上为她梳头的宫女苦口婆心劝着,而池珝缘已经想离开皇宫,她在这里格外不自在还不如回去庄子里和春桃,还有……小朵,待在一起。
池珝缘心情不佳,可也实在不想吃这层层递来的膳食,只闭口仰躺在软靠上休憩。
但很快她这点平静都不被允许,屋外传来一阵声响,有人道:“见过常大人,常夫人已经醒了。”
常轩迈步从外面进来,最先看到的就是床榻上的池珝缘,他大步走至她面前坐在她身旁,“珝缘。”常轩的手抚上池珝缘的面颊,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格外惹人心疼,心中都是愧疚之意。
池珝缘闭眼避开他的手:“若是想和我吵架,你改日再来吧。”
“……”常轩挥手让殿中服侍的宫女都退至屋外,留出两人独处的空间后才说:“我知道你遭逢此劫心中不快,我会弥补你,只要你开心。”
池珝缘闻言缓缓睁眼看向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心。
“常轩,若我死在昨日,你会怎么做?”
常轩皱起眉,“你没有死。”
“如果我死前求你送我灵柩回家去,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