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实在太过旖旎和荒唐,让人恍惚间以为是一场梦境,没有世间过往的沉重的枷锁,只有饮酒过度带来身体失重般,轻飘飘的似在云中的感受,好似拨开云雾所愿之事便可得。
第二日。
苍凌头疼欲裂的醒来,她扶着头,抬眼看了眼周遭,熟悉的绿烟色纱帐,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萧昭落荒而逃,后来……一时半会居然想不起来了。
她下床喝了杯清茶,头脑缓了片刻,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犹如晴天霹雳般想起了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情。
萧昭回到他屋内后,她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被羽七拦在了屋外,“主子已经休息了,姑娘还是请回吧。”
她心一横便打算从窗内翻进去,瞥见萧昭确实在床上躺着,她脑袋一昏头,还大言不惭地喊道,“萧昭,我也要上床睡觉。”边说边向里爬窗。
后面记忆越加混乱,零碎的记忆碎片在她脑子闪过,组不成完整的片段。
她一会儿想起她好像是被谁捂住了嘴,晕了过去,被轻柔地送到了床上。但一会儿又想起她好像还没晕,她死活赖着不走,守在萧昭门口,直到后面彻底昏睡了过去。
苍凌哀嚎一声,捂住脸,她这都干了什么事!
她今日出门前,先在门后偷偷查看了一番,见院子内没人,快步走向大门,却不料,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平日里好几天都见不着萧昭的人影,竟然此刻大清早地在门口遇到了。
苍凌侧过脸快步离去,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苍凌。”声音从后方传来。
苍凌陡然停住脚步,回头挤出一个笑,“萧昭,早上好啊。”
萧昭款款走上前,眉眼一如往常地浅笑,“都午时了,昨夜饮酒过多,今早或许会头痛欲裂,羽三准备了醒酒茶,就放在桌上,喝了后会好很多。”
苍凌道:“嗯,我喝了,羽三可真贴心。”她瞄了眼萧昭,“那个,昨晚……”
萧昭笑道:“昨晚我和姑娘相谈甚欢,只是日后切不可再夜醉了。”
苍凌:“嗯?昨晚我们相谈甚欢?”她疑惑抬头看向萧昭。
萧昭面色一顿,“实不相瞒,我今早起来头疼欲裂,昨夜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他还在那振振有词,“姑娘怕不是买错了酒,买成了羌酒,那酒甚烈,恕在下酒力……”
苍凌打断他,上前一步:“忘了!昨晚的事你全都忘了?”
萧昭回想道:“只记得姑娘递给我一杯酒,后面……”他眉头微蹙。
苍凌既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
“后面是发生了什么吗?”萧昭见苍凌神色凝重,反过来问道。
他又见她一脸犹豫的面色,“姑娘不妨告诉我,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只是酒后胡言,不影响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
赤阳烤着大地,风微动,吹来炙热的空气,撩在脸上,热得生疼。
苍凌面色一顿,“不,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确实相谈甚欢。”她说罢一挥袖子,返回向屋内走。
萧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笑容缓缓地落下,神情逐渐变得认真。
“主子?”羽三在一旁喊道。
萧昭扫了他一眼。
羽三立刻噤声,清了下嗓子后正色道:“主子,四殿下府昨晚遭遇了贼人,一大早便来请你过去。”
萧昭一边上马车一边问道:“他怎么了?”
羽三:“据说是嗓子哑了,无法出声。”
萧昭:“只是嗓子坏了?可有查出那贼人下的什么药。”
羽三:“昨晚他把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连夜请来,可只是嗓子坏了,没有其余的症状,大夫都说没见过这种病。”
萧昭一低声笑,“他这张嘴还是闭上的好,这药可来得真是时候。”
四殿下府内。
箫高懿躺在床上,他苍白着脸,一副病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下人禀道:“殿下,王爷来了。”
他直起身子,一副苍白之色,虚弱的“啊啊”张着嘴,手中握着的纸上写着大大的“贼人”两个字。
萧昭从门外走进,移步到他面前,先一步说道:“四弟看这样子是病重,下人还跟本王说什么只是嗓子坏了,看这样子明明就是危在旦夕了。”
箫高懿欲举起那“贼人”两个字,让他彻查。
但萧昭满脸忧伤地看向他,握住他的手,“是三哥的错,早知此处匈奴还未清剿完,大战还未得胜,便让你们住了进来,这里的大夫定不必京城的太医好。”他转头厉声吩咐道:“还不快收拾东西,送殿下和公主回京,若要耽搁了病情,你们可担待得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箫高懿嘶哑道。
萧昭握着他的手,“放心,三哥一定把你快速送回京城。”
箫高懿不再言语,猛地从床上跳起,翻出桌上的宣纸,如风急雨般写道:“我没事,只是嗓子坏了,三哥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