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诚:“!”
还不等宣诚反应,陆卷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坐着的楣子上面弹射了出去,一伸手,就把那颗湿漉漉的人头的主人从打开的窗棂外面给薅了进来。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鬼!”
被陆卷薅进来的那个人似乎也被他说时迟那时快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滋儿哇乱叫了起来道。
陆卷:“……”
“你自己看看,咱俩谁是鬼。”陆卷叹了口气道。
毕竟,他只是跟宣诚斯斯文文的坐在了凉亭里面说着小话儿,而这个不速之客却伴随着一声惊雷,顶着一颗湿漉漉的头发闪亮登场了,相较之下,他是鬼的可能性还是占大头儿的,基本上就占个百分之九十九左右吧。
不速之鬼:“……”
不速之鬼好几次都抻长了脖子,似乎是想要争辩两声的,但是到了最后,又都把王八一般的脖子缩了回去,看上去确实是也没有什么立场争辩就是了。
“那我也没想到这个亭子里有人呐,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怎么还把窗户都关上了呢?”
不速之鬼见自己不占理,于是右转而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宣诚和陆卷义正辞严了起来。
陆卷本来还想继续跟他怼起来,但是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似乎是刚才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不速之鬼,与此同时这个不速之鬼也嫌弃贴在自己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碍事,于是就好像大黄那样,极速的转动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把湿漉漉的头发都甩到了脸颊的两旁,现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弟弟啊。”陆卷的称呼就挺自来熟的笑道。
“谁是你弟弟啊?”宣诚的弟弟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道。
不过鉴于他刚刚领教过了陆卷的反射弧和天生神力,宣诚的弟弟也只敢暗气暗憋的嘟囔了几句了事,并不敢理直气壮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是诚哥的弟弟,就跟我的弟弟是一样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又回来了?”陆卷倒是不在意对方的“傲娇”,脾气很好的笑了笑道,毕竟当对方的武力值与自己差距过大的时候,咆哮和撒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的背包忘在这里了,是回来取的,谁知道走到一半下雨了,我还想着在这个亭子里避一避雨,谁知道你们躲在这里。”宣诚的弟弟认命的叹了口气,道觉得自己自告奋勇的出差这一趟,也是倒了血霉了。
“你一个人走回来的吗?”陆卷好奇的问弟弟道。
“是你表哥骑着小电驴送我回来的,他还在外面。”宣诚的弟弟说。
陆卷从开着的窗棂探出头去,果然看到自己的老表骑着小电驴在外面,抻长了脖子,看着西洋景儿一般的往里张望着。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跟尖叫鸡成了精似的?陆卷看到这番光景,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儿道。
相对于宣诚的弟弟这幅落汤鸡似的狼狈样,陆卷的表哥看上去可就干净利落的多了。
毕竟他们常年赶山的本地人都知道山里的气候多变,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一阵风霜雨雪的,于是都会长期随身携带着雨衣雨伞,如果是骑着小电驴的话,也都会带上安全头盔。
“表哥你也真是的,人家弟弟远来是客。,你怎么不提醒他,至少也要戴个头盔啊。”陆卷半是开玩笑,半是埋怨地向自己的表哥说道。
“我怎么没有提醒他,一路之上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人家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表示,头可断头型不能乱,说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带头盔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带头盔的。”表哥遭到了来自于自己的老表的质疑,不由得不平则鸣的替自己分辨了几句道。
陆卷闻言回过头去,看了看那只淋得好像落汤鸡一样的弟弟,陷入了沉思。
这个弟弟说是不想把发型弄乱了,然而最后也还是把发型弄乱了,这又是何苦呢?陆卷心想。
宣诚和陆卷陪着那个倒霉的弟弟再一次的回到了寓所里去取了东西,一面又把盥洗室借给了弟弟,让他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那个倒霉的发型,才目送着乖乖戴好了头盔的表哥和弟弟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一般的走了。
山里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他们再一次出门的时候,外面不但雨过天晴,而且还在山边挂上了一般漂亮的彩虹。
“我们再去走走吧。”
宣诚看见了彩虹之后,颇为少见的率先向陆卷开了腔道。
“……,嗯!”陆卷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于是再一次的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不过这一次是空山新雨后的氛围感,与刚才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诚哥小的时候,听说过山里的彩虹的故事吗?”陆卷边走边说道。
宣诚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听说过,又似乎是没有听说过。
宣诚觉得,陆卷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在与他的交往之中,宣诚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倏然之间想起一些之前他已经不记得了的,湮没在了潜意识里的那些记忆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