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伯德太太撞刀而死不仅惊吓到居民们,也在马尚来他们四人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蔡阳年纪最小,情绪也是最明显的。早上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还在笑闹,现在一言不发,沉默地跟在关今越屁股后头。
单文:“虽然说是NPC,可是他们死的太真实了。”
确实很真实,阿奇伯德太太的倔强,女孩的悲痛哀嚎,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马尚来是这里已知年龄最大的,在35岁之前他已经送走了所有亲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女儿。
马尚来原名不叫马尚来,他叫马大,尚来是女儿的名字。
在他的设想中,他会一辈子都是一个非常稳定且贫穷的普通职员,生活紧紧巴巴,和妻子两个人的工资支付完一家三口生活开支,还能剩一些存起来,不多,但慢慢攒起来也不少。
活着很辛苦,但有女儿和妻子,感觉日子再苦也有个奔头。
在意外发生之前,马大还在给女儿挑选生日礼物,是一个头上戴着皇冠、很精致的娃娃,有些贵但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怀揣着满腔对女儿和妻子的爱回家,开门却看见倒在血泊中早已没有了呼吸的两具尸体。
早上他没有和他们一起,他得和士兵们一起围困居民,位置在关今越左边的广场边缘,正好能将所有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利维亚王子用卑劣的手段促使阿奇伯德太太自戕,女孩失去了她最爱的人,马尚来懂她,却无能为力。
方贺依旧沉默,但关今越从他的心跳声中听出来了愤怒。
关今越对此微微触动,却不是因为阿奇伯德太太,而是因为他们。
在她的认知里,危险环境会让所有生物暴露求生本能。
在自身安全得到保障之前,没有任何生物会为除生存之外的事情耗费心神,人类在她眼中也是这样的。
可是被迫和她组队的这四个人明明非常弱小,这场被称为“游戏”里的任何一件利器都可能让他们丧命。
在这样环境里,他们会因为素未谋面的阿奇伯德太太伤心和愤怒,这种情感在她看来非常多余。
关今越不理解,但她从不纠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放一边,以后会想明白的。
五人各自回到他们的地盘。关今越推开花店的门,铃铛在力的作用下发出清脆声响。
腐烂发臭的味道和花朵自带的甜香交织,混合成一股怪味,一进门就扑鼻而来。
关今越朝那些花看去。
花店里的大部分花看起来没有昨天开得好,颜色灰暗,花瓣边缘有些干枯。她在花丛里翻看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臭味来源。
关今越不认识那是什么花,但她记得今早她将几盆花单独拿出来放在那里,它就在其中。
早上时它的花瓣饱满鲜艳,摸上去还有肉眼不可查的细小绒毛。一个上午过去,那花花瓣蜷缩起来,边缘泛黄,茎秆从中间折断,焦褐色花冠垂在花盆旁,像一具倒在窗边被吸干精气的尸体。
关今越蹲在“尸体”面前回想昨晚到今天的行动。
水只浇了一次,是那些士兵的血。她一开始以为那些血是红水,但这些花的反应告诉她错了。
红水品质最好,那么浇了红水的花颜色不说更好看,至少也要保持昨天她第一次看到时的样子。
如果将第一次看到的花朵作为花的初始状态,那么现在的状态要比那差上许多。
所以血不是红水。
这可以解释花的状态不好,那么这朵死掉的花又怎么解释?
关今越走到柜台后面,将工作手册翻到浇水施肥那页。
工作手册上说,水只影响花的品质,而花肥却决定花的生死。
昨晚的黑色花肥应当没有问题,她怕花肥有保质期,没有用新花肥,用的是杂物间里,送完花肥之后剩下的那袋旧的。
答案已经很明显,有问题的就是那些被压死的花。
早上关今越将被压死的那些花一一埋进这几盆花里当花肥,被她挪出来的花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马尚来把她叫走,回来之后发现其中一盆已经死掉了。
挪出来五盆花,死掉了一盆,致死率并不是很高。
右侧红点亮起,今天的任务来了。
关今越点开红点,黑字逐渐显现。
「1.按照工作手册给店内的花浇水施肥 □
2.将贴纸条的花肥送到指定地点 □
3.按照工作手册在花店外制作新花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