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欲言的朝辞啼停住,“进来。”
“大人,花小姐的药。”霜降准时将药送来,面无表情也不多话。
“放下。”朝辞啼瞥着霜降端来的汤药。
“是。”霜降放下药碗,不用朝辞啼多言,“奴婢告退。”
待她退下身,朝辞啼看着药碗,伸手碰一下,“不烫。”
“不喝。”花无凝强硬而语。
“是想我继续喂你?”朝辞啼说道。
花无凝顺息,将药碗端起,未有停歇,将药尽数喝下,把药碗放下,“可以了。”
“解毒的药丸吃了没?”朝辞啼很是满意地看着花无凝。
“吃了。”花无凝说道。
那药瓶里面还剩五颗药丸,等她毒解了,朝辞啼会用什么方式从她嘴里拗出想要的东西?
“还有五天。”果不其然,朝辞啼暗含警语而道。
花无凝风轻云淡,“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那得看看我的本事了。”朝辞啼站起身,弯腰抱起花无凝。
勾住他的脖颈,似是惊异,“你又想做什么。”
“出去走走,房内待久了,吹吹风。”朝辞啼说道:“免得你又睡不着。”
正往前走了一步,花无凝掐住他的脖子,“我没穿衣裳,你就这样带我去外面?”
呼吸一窒,朝辞啼喉结不适地滚动,他低头见花无凝的衣着,“倒是疏忽了。”
“我替你穿。”
说完他将人放置床边,前去挑了一件红色的衣裳穿在花无凝身上。
鞋子摆放在花无凝面前,她道:“我自己能穿。”
“好的,大小姐。”朝辞啼也就由花无凝自行穿好鞋。
一身红装的花无凝倒是与他今日所着红袍很是相衬。
“自己能走?”见花无凝站了起来,朝辞啼不由得发问。
“朝大人若是眼睛不好,可以去找找医师。”花无凝端庄而立,手放于腹。
“那就请吧。”朝辞啼做足了姿态,让她往外走。
花无凝眸色微暗,她在思考这外面朝辞啼又准备了什么折磨人的东西。
“怎么不动?”朝辞啼问道:“莫不是真需要我帮忙。”
步子往前一迈,花无凝朝着门外走去。
朝辞啼背手,紧跟在花无凝身后,只是花无凝走的速度比之以往慢了许多,他也不急,一如既往地在花无凝后面。
走入庭院,除了芍药花丛与那梧桐树,一层不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需要我看什么?”花无凝问道。
“赏花。”朝辞啼摘了一朵娇艳牡丹,递到花无凝面前,“好看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花无凝眸光波动。
“牡丹。”朝辞啼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花是你故意种在芍药花里面的。”花无凝算是明白了。
“喜欢吗?”朝辞啼问道。
花无凝看看他手中的花,移开眼,“你觉得呢?”
“我以为你会喜欢。”朝辞啼叹息。
“于你手中之物,喜欢不了。”花无凝毋庸讳言。
“真是可惜。”朝辞啼说着,手中花坠落在地。
“确实可惜。”花无凝瞧着牡丹砸在地上,花瓣砸开几片。
朝辞啼看着花无凝的侧颜,“你在心疼花?”
花无凝话一停,她转头看着朝辞啼,良久而答:“我确实心疼花。”
“会有重开之日。”朝辞啼说道。
“掐头之花,再开也非之前那朵。”花无凝往前走着,手抚摸在群花之上。
“何须念旧,再换一朵便是。”朝辞啼顺手又掐了一朵牡丹,递到花无凝眼前。
“你喜花就是将其掐掉吗?”花无凝看着朝辞啼手中的花说道。
“该折的时候便折下,这样才会最美。”朝辞啼拨弄牡丹,“也会属于自己。”
推开朝辞啼的手,花无凝目光落在朝露还未消散的芍药与牡丹上,“我喜花是会将它们好生养着,让它们争奇斗艳。掐掉是最愚蠢的方式。”
“无妨,至少无人欣赏,只我独享。”朝辞啼拈其花,插在花无凝的头上,“多美。”
摸着头上的牡丹,花无凝将其扯下,“我果然与你语不投机。”
“我以为大小姐早知道。”朝辞啼笑意渐退。
斜睨朝辞啼,花无凝将扔下牡丹花。
她与朝辞啼相处便是这般针锋相对,谁也不饶谁,以前他倒是还会收敛,现在却是一分也不想相让。
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无理的疯子。
“知道又有何用?”花无凝说道。
“无用。”朝辞啼乐哉。
“你也知道无用,我又何必浪费口舌。”花无凝神色清冷淡漠。
“大小姐能这么想最好。”朝辞啼说道:“无用之事不必多做。”
花无凝摘下一片花瓣,“我希望朝大人也记住这句话。”
“我不会做无用之事。”朝辞啼信心满满。
“那我便拭目以待。”花无凝转身往回走,“无趣,不如回房呆着。”
“既然无趣,那我陪大小姐几日如何?”朝辞啼站定不动。
“随你。”花无凝背过身,面色严肃,语调却还是那般不甚在意。
手中的花瓣飘落,花无凝头也不回往屋内走去,朝辞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抚摸在牡丹花上,有一下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