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小看女子咯,去年圣上发布新法,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做官,去年的那场科考,不就出了两位女进士。这还是发布新法后的第一次科考,以后这朝野中的女官只会未来越多,以后女子或挑起半壁江山也未可知啊。”
“哼,说到这个,如今我那妹妹一听说女子可以科考,本说好的婚事就差下聘礼定下了,如今却死活不愿嫁,非说要考个官做。真不知道那位怎么想的,老祖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才是她们的本分,让她们上什么学做什么官,”
“哎,慎言!天子脚下,莫要被有心人听去惹祸上身。”
“对对,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回傅将军这件奇事。”
“我倒是真的想知道傅将军能不能找到这样一位美妙佳人了。”
“想知道那还不简单?”
“哦?你有办法知晓?”
“当然!”
“详细说说?”
“嘿嘿!若想知道傅将军能不能娶的这样一位美妙佳人,那还不简单,只需一个方法只有一个字。”
“何字?”
“等!等到傅将军成婚那天自会揭晓!你我且等着看便是!”
“哈哈哈哈~有理有理!”
如今若要有人问这长安城中近日可曾发生了大事,那必然会提到一件事:定远侯许千金广邀媒人,为膝下唯一的儿子傅洵之说亲。
傅洵之,定远侯独子,自幼深的侯府上下宠爱,更是长安城中的风云人物,原因无他:显赫的家世以及天姿国色的相貌。而除去家世相貌,其本人更是在二十一岁便做到了龙虎将军一职,任谁见了,都要称赞一声人中龙凤。这样的传奇人物,想要嫁于他之人是数不胜数,可偏偏这人已近而立之年,却迟迟没有成家。定远侯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礼法颜面,趁着傅洵之回京之际,敲锣打鼓为其张罗婚事。邀请了长安城所有媒人为其寻找男妻,穿红戴绿的媒人挤满了定远侯府的前院,就是那时,傅洵之当着众媒婆的面提出了三个择妻标准。此话一出,全城哗然,瞬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聊话题,众人态度不一或喜或恶或赞或骂,但有一点确实一致的:大家都等着看这人能否真的娶到这么一位神仙人物,尤其还是位男子,夏朝建立至今三百年都未曾听过有人会如此大张旗鼓找男妻一事。
消息一出,不仅在坊间引起轰动,皇宫之内亦是沸沸扬扬。麒麟殿内,太监刘福一边磨墨一边笑着讲这一新奇之事讲与身侧的少年。
那少年目若点漆,眉如墨画,一头长发高高束于脑后,发丝如墨如瀑,更衬的他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俊美异常。少年于案桌前正执笔作画,闻言并未抬头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嗓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傅将军还是如此张扬。”
刘福笑道:“若不张扬,便不是傅将军了,傅将军少年时殿下当年尚且年幼或是不知,老奴可曾听说过不少傅将军的奇闻逸事呢,若非傅将军后来去了边疆戍边鲜少回京,还不知要与这长安中人增添多少闲谈话题呢。”
被刘福称做殿下的少年便是当今夏朝的储君—夏璟熠,年仅十七,却早在十五岁那年便被立为皇太弟,其上有一个先皇认作义子的摄政王大哥夏璟晏,和一个至亲至爱同父异母比他大四岁的天子哥哥夏璟言。先皇先皇后伉俪情深,后宫只有先皇后一人,先皇后在夏璟熠五岁那年去世,先皇再未立后,故而只有两个孩子。先皇七年前去世,嫡长子夏璟言继承皇位,两年前夏璟言又立夏璟熠为储君。
夏璟熠浅笑应了声:“也曾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些,只可惜我未能生到他的少年时代,不曾见过那般意气风发的傅将军。如今的傅将军,倒是与别人口中的傅将军大不相同。”
“许是年岁渐长,没了少年心性,自然沉稳了许多。”刘福接道。
夏璟熠轻轻应了声,不再开口,专注于眼前的画作,一勾一画间,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跃然纸上,画上男子笑意盈盈,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尤其传神,眼尾微微上挑眸中似有万般风情,虽是画像却仿佛能透过纸张勾人心魂。
夏璟熠放下笔,端详了画像片刻,眸中升起盈盈笑意,这抹笑意虽浅,却宛如冬末早春的微风般,将少年脸上清冷之感消融了几分。
“殿下画的越来越传神了。”刘福夸赞道。
笑意从眸中溢出,夏璟熠弯了弯眼睛,道:“远不及他十分之一。”夏璟熠说完,又看了片刻,方收起笑意,小心的拿了起来,递给刘福,吩咐道:“收好,莫要让他看到。”
“是。”刘福接过,后迟疑道,“如今侯爷为傅将军如此大张旗鼓的说亲,若是真说成了…该如何是好?”
夏璟熠闻言并未有所回答,而是抬眸望向窗外,窗外天气阴沉,一株红梅开的正艳,夏璟熠凝视半晌,忽然开口道:“他今日没来吗?”
“未有。”刘福立即回道,见主子脸色闪过一瞬失望,又开口道:“想来是太忙,今日不得空。可要派人去请?”
“不必。”夏璟熠应了声,又沉默的看了良久,忽又喃喃道:“似是要下雪了。”声音极轻如雪花落下般,刘福一时竟未听清,遂开口问了句:“殿下说什么?”
夏璟熠却并未理会,而是依旧眺望着窗外,神色莫名暗淡,又喃喃了句:“若是下雪,应当会想喝酒吧。”
此次声音依旧很轻,但刘福却是听到了,遂接话道:“诺,老奴会备好好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