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的钟声响起,阳光顷刻间便消失殆尽,小镇陷入沉沉的黑暗。
长安擦亮一只蜡烛,晃动的烛光照亮了漆黑一片的楼梯间,女孩才放开死抓着长安衣角的手。
钟玲双手合十弯腰道歉:“对不起!”
长安举着烛台,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这里的文字和小卖部的一样,粗略一看什么也看不懂,近看发现书名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和排序错乱的词语。
钟玲比长安低了一阶站着,眼睛在楼上和楼下反复转,神经高度紧张,不放过任何一丝响动。
这是小镇南边的一个图书馆,楼梯一侧是到顶的书架,另一侧是掉漆的实心柱子,密密麻麻看不清的文字和压抑狭窄的空间,钟玲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要是她还活着恐怕已经呼吸困难到一头栽倒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站在楼梯上既看不到上面也看不到下面,到处都是视觉死角,整座图书馆里面没有一点阳光,只能靠烛台照亮。
这样的图书馆,真的有人愿意来嘛,指不定走着走着迎面撞上什么东西,背后有人跟着上来都不知道……
“啊!”
钟玲大叫一声,声音在整座图书馆回响了很久,传回来的声音扭曲变调,根本不像她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人在回应,钟玲抓着长安的袖子吓哭了。
端着烛台的袖子被女孩抓歪,长安没有错过被烛光照亮的东西,一个铜制的人头,掉漆的地方像是溃烂生疮,就这么镶嵌在一排排整齐的书中间,难怪钟玲会吓得大叫。
钟玲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长安没有抽回被抓住的手,铜首的深眼眶和皱纹,像是一位老者,长安回忆片刻没有和现实任何一位名人的长相对上,放在图书馆里的这枚铜首或许是这个副本世界观里的某个名人,放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随机吓死一个读书人?
钟玲跟着长安走完了整个图书馆,最顶层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锁孔已经锈在了一起,长安鼓捣半天一字夹还断在了锁孔内。
钟玲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看书,女孩已经适应了楼梯,举着烛台顺手抽了本封面好看的书,翻到了排版混乱的目录,开始晕字。
蜡烛油滴在书上了,钟玲才发现手上全是干掉的蜡烛油,于是面无表情地将其剥落。
看了会发现长安还在和生锈的门对抗,钟玲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长安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图书馆啊?地图上都没有标。”
一枚已经变形的一字夹掉在了地上,长安一边转门把手一边回答:“小卖部没有书卖,小屁孩的书肯定有来的地方。”
铁门开了,一股木头混杂着灰尘的味道随着一阵小风从门后吹出,风凉凉的,门后的潮湿使得整扇铁门锈成了这样。
闻不到气味的钟玲“哇”一声,从台阶上站起来,向内看去。
铁门后还是楼梯和书架,不过烛光晃到的地面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台阶往下。
“血血血!是血!”
长安拿手沾了一下,发现只是水,只不过台阶涂的红漆,水在上面流让钟玲误以为是血。
“哪来的水啊?屋顶漏了?”
冷静下来的钟玲跟着长安往上走,水流过的地方钟玲刻意避开了,她忘不了第一眼看见血红的水顺着台阶流下来的时候一颗心跳到嗓子眼的那种感觉,脚下突然响起水声,她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