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园丁愣了片刻，随后背对着十六去翻种子。

胖园丁没有找到卡罗拉月季，十六问他：“您是不是不知道……”

胖园丁立马开口：“我知道！月季嘛！没有，我们很久没种月季了，可能是种完了，就只有这个，爱要不要。”

……

十六被赶出小房子，他看了眼绕在小房子栏杆上的蔷薇花，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他在逗鸟的时候遇上了伊尔塞，伊尔塞卷着袖子走在湖边，十六放飞了被他抓来当乐子的小蓝鸟，向湖边的伊尔塞打招呼。

伊尔塞听见了，也忽略了。

十六跑到了他的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伊尔塞才正视他。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十六挑了挑眉，目光从伊尔塞一尘不染的脸移到了他喷溅了血污的围裙，伊尔塞不甚在意。

十六看了片刻却问他：“你喜欢月季吗？”

什么无聊的鬼问题。

伊尔塞回答：“先生，我不喜欢花。”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花呢，因为没人送给你吗？”

伊尔塞忍了忍，突然说：“你要送我花吗？”

“我送你你会收吗？”

伊尔塞微笑着说：“你送我我就收。”

“我想送你玫瑰花，你知道哪有玫瑰花吗？”

“你要送我玫瑰应该自己去找。”

伊尔塞朝他笑笑，侧着身子绕开了他。

草原傍晚的夕阳总是能把影子拉得很长，天上的火烧云一片连着一片，湖面也染成了火红色，伊尔塞走在湖对岸，小小的身影模糊成了黑色。

他用手腕擦了擦脸上痒的地方，手指上的血又倒流回去，顺着小臂滴在了裙摆上。

伊尔塞发现十六还在对岸看着他，这么远的距离，伊尔塞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十六看见他那个动作，就想看见一个小孩吐舌头，他捂着半边脸笑了笑，开始往回走。

——

因为尼古拉斯伯爵的回归，晚餐丰盛了起来，尼古拉斯伯爵不愿出席，代替他坐在主座的是一个流苏枕头。

仆人们上完菜走出去，餐厅里就开始抢菜了。

就连固定装饰小花的白萝卜也被啃了一口，饱食度回满的玩家在晚餐之后陆陆续续回了房间。

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阿泱停在了楼梯上，她看向天空，一轮圆月从云层中逃脱出来，夜间有点小风，脚下茂密的树林被风吹得沙响，潜伏在黑夜中的不明生物正在悄悄苏醒。

……

十六的房间没有窗帘，有蜗牛的房间可见有多久没人住了，窗帘都掉了下来。

此时明亮的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把房间照得恍如白日。

背着光坐在沙发上的十六擦着匕首，他把匕首插回腿侧，从桌上拿了一颗亮晶晶的东西就走向了房门。

五楼走廊有开门声，倚在柱子后面“抽棒棒糖”的伊尔塞扣上了打火机盖子，直起了腰。

他夹着棒棒糖往斜对面走了几步。

五楼的四角都有一尊拿着战斧的雕像，雕像前倾，战斧的长棍落在后头，伊尔塞伸手抽出战斧，重大的斧刃拖在地上摩擦出火花，转角口出来的人渐渐停了下来。

伊尔塞一步步逼近，五十米的长廊，两人交锋也只是瞬间的事。

伊尔塞双手握斧砍向来人，十六侧身躲过了战斧，斧刃砸向地面，生生把地面砍出了一道口子。

巨大的碰撞声惊醒了夜晚，风突然变得狂乱，层云再次遮住月亮，五楼走廊上一次次碰撞出火花。

伊尔塞横扫战斧，十六往后退到了柱子后面，战斧紧跟而来。

就在斧刃快要砍到十六的时候，十六一跃踩上石柱，瞬间来到了伊尔塞背后。

伊尔塞的蕾丝发带突然散了，被风吹到了地上，月光再次照亮走廊。

伊尔塞低头看到一把匕首正抵在他脖子上。

他紧紧握着那把砍进石柱子里的战斧，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不乖啊，这么晚还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