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拓一行人只看到徐晓琪与十六离开,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也不关心。
徐晓琪被拦在外面,土著大哥三两下就爬上了梯子,走进屋子就消失了。
徐晓琪被一个土著女人拦着不让上去,女人黑发黑皮黑眼,面不露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徐晓琪不敢搭讪,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巫医的房子比普通人大些,所以建得离地面更近。
乌里埃背着一个男人进来时,巫医正在剪指甲。
乌里埃:“……”
巫医看到乌里埃立马扔了指甲钳。
指甲钳是光亮的金属,在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巫医看见乌里埃背上有个人,要道歉的话卡在喉咙,声线瞬间改变。
“他是谁?他怎么了?”
乌里埃说:“外面来的人,他被蛇咬了。”
说罢,乌里埃将人背到了一张长桌前,将人放在了长桌上。
巫医渐渐严肃,他将手收回长袍下,沉声道:“出去吧。”
乌里埃看了垂眸的巫医一眼,便走出了门。
门被关上,光线又暗了下来。巫医在桌前站了一会,走向了壁橱,取下了油灯——一个用石碗装着油的小物件。
他拿了很多盏,依次在桌边摆开,在男人身旁围了一圈。
屋里渐渐明亮,他才发现男人并不是平躺的,他背上有个包抵着,让他整个人隆起一大块。
男人的手上有手套,脸也被口罩遮住了,无从下手。
巫医举着斧子的手累了,他丢了斧子,上前摘男人手套。
手套是皮质的,一摘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像是脱模的蜡像,干净美观,又有点眼熟的手型。
巫医又去摘他的口罩。
口罩刚摘下,原本昏迷的男人瞬间睁眼,巫医与他对视了零点几秒,被吓得倒地后爬。
十六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醒着,他睁开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他知道旁边有个巫医,是巫还是医就不知道了。
十六只能开口求助:“医生在吗?”
没人回他。
巫医正坐在地上,死死地捂住嘴,十六觉得奇怪,就从长桌上坐了起来。
他的手向四周摸了摸,一盏油灯被他碰倒,油撒在地上,火蔓延了过来。
巫医无法视而不见,他连忙站起来,抬脚用力踩灭了火。
十六听见了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又动了动手,又一盏油灯打翻。
巫医眯着眼睛,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差点就出声让他不要动了,但巫医忍住了,迅速踩灭了火焰,冲到十六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十六只感觉到一双细爪抓住了自己,他有点怀疑这巫医是不是人,还是皮包骨头。
巫医在他手上写字。
“我是哑巴。”
不过方向问题,十六轻道出声:“我——是——你——爹?”
巫医不再动作,过了一会,十六的脑门被拍了一巴掌。
“好好好,你是哑巴。”
十六笑着,假的很。
巫医不知道十六一直醒着,也不知道他瞎,连忙现编了一套手语手势,舞得飞快,动作极其浮夸,连带转了个花手。
十六托着脸,面朝他的方向,好半天才说:“其实……我是个瞎子。”
巫医扛起了斧头,对着他的头比划。
十六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巫医的出声,于是问:“医生,你在干嘛?”
医生没空理他,医生正在找能一斧断头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