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别的人?该死的不是她啊。
叶锦焰的呼吸越来越快,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此时他无暇顾及,姑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坐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梦魇……
“闭眼。”游照野沉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锦焰下意识地听从了,接着,一只温厚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前额,熟悉的感觉瞬间笼罩全身,黑色的火焰席卷而过。
赵涵雅终于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直到叶锦焰深呼吸了几次,又重新睁开眼,她才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她之所以说命运无法改变,不是因为见到了我那年遭受打击的模样,而是因为,那个东西……”她停顿了一下,“就是没有办法的,那东西在她的身体里,她自己知道。真的没有办法。”
游照野放在膝盖上的手颤动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别处。
叶锦焰又冷静了片刻,道:“对不起,前辈。方才我心魔作祟,对你出言不逊。”
不管赵涵雅布的是什么局,拿着剑的人是他。
而闯入剑冢的人是叶琦菲自己。
他神经质地想要将罪名推给每一个人,即使是与这件事毫无干系的人,更别说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他一直这样想着,沉默着,疯狂着,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凶手是他自己。
是他亲手杀的人,是他无比珍视的人再三要求他杀死自己,而他只能这么做。
赵涵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道:“你可能觉得我很无情,没有出席她的葬礼,这么多年来也没去叶家的墓园看一看她,甚至在提起这件事来的时候,也半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现在的我在普通人眼里,大概就是这么个不近人情的形象。”
叶锦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我……”
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偏激与狂热都在天空下无所遁形。
赵涵雅说:“琦菲同我相识二十多年,也一同经历过许多风浪。她曾经舍命救过我,我却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能回报,也只有替她挡过些小灾小难,其实不值一提。但我们之间的情谊,不知者无从质疑,你这句道歉,我当得起,也收下了。”
她抬了抬下巴,六道《天论》的影子又向叶锦焰的方向挪动了几寸,到了他的面前。
“十二年前,我回到中原,在前辈们留下的残局之上,又建立了一个新的战场。”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悬浮在空中的《天论》,说道,“我将自己的命魂分成了七份,其中六份现在到了你的往生秘境里。”
叶锦焰一时间没听明白这句话,几秒种后,他听到游照野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赵涵雅说:“这几本《天论》凝聚几代九天之力,堪称神物,是最好的媒介。我将命魂融入其中,然后让他们散布到各个秘境中去,留待天命选择。我是最合适的人,我是这个朝代,不,整个历史上最后一位九天神算。唯有我的灵魂才能布下这种天命之局。”
游照野皱起眉头:“那你现在……”
赵涵雅道:“还剩下一份,那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那时候我想,如果九天注定要消失,那也要拉着那些还自以为身在九天之上的神一起。我以血立誓,残局被破之日,就是我魂飞魄散之时。如此换来那些秘境与珍珑池中的时间凝滞不前,给我布下的棋子行动的机会。”
叶锦焰:“什么棋子?黄俶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