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香囊,示意给舜玉看。
舜玉探头撇了一眼,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在那里。
香囊里面是满满一袋子东珠,怪不得这个香囊有荷包那么大,鼓鼓胀胀的样子瞧着也跟寻常软软的香囊不大一样!
舜玉死死咬住嘴唇,控制着自己不要张大嘴巴,在皇帝面前失仪,可是眼睛却忍不住瞳孔放大,好在她微低着头,皇帝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两层细密的睫毛不知所措的扑闪着。
她努力收拢自己被这一片白花花晃散的心神道:“皇上,这,这是东珠,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用的,奴才用这个已是很逾矩了,还这么多……”
“今年盛京衙门那边上贡得比往年都多,皇后有的我自然已经给她了,这是剩下的,全是你的了,我知道你素来行事周全,不会带出去招摇,左右放在库里也是黄了,不如给了你用。”
皇帝看着舜玉的脸,本来是正坐在舜玉对面,突然转身与她并排靠在一处道:“等咱们这个孩子明年四月份生下来,这宫里人就更多了,到时候,我还要一个大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舜玉的心里好像被小猫抓一样,蹭着他的肩膀撒起娇来。
这反应正中皇帝下怀,他满意地抿着嘴笑起来,可是任凭舜玉怎么使劲浑身解数,往日里总是先忍不住的皇帝这次却闭紧了嘴巴,怎么也不肯透风儿出来。
他故意扯开话题道:“你知道我这次回宫,特意带了什么回来吗?”
这次倒是不等舜玉开口问,他自己先说了:“我带了咱们九月初九重阳节,给你画的那副《美人赏菊图》,就挂在朕的床头。”
舜玉脸色一变:“是奴才侍寝的那个寝殿?”
“当然不是,”皇帝立即否认:“是朕独个儿住的养心殿啊!”
他又念了一遍:“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我时常梦到玉儿来我梦中相会,不知道玉儿可曾梦到过我呀?”
舜玉嗔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快看看咱们女儿罢,看看她今天认不认得汗阿玛!”
她真怕那幅画被挂在侍寝的寝殿里,那不是膈应人嘛,怪变态的。
不过,舜玉也有自己的私心,如今祥妃退居,珍嫔患病,能够侍寝的就只剩下顺贵人和静贵人。
她从未打算把皇帝牢牢拴在自己身边,那不现实,只要不去看见,就可以不在意。
但是嘛,也好偶尔放长线,钓大鱼,要松一松,创造一点环境,给大家暴露本性的机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正月里,舜玉已经七个月,肚子大起来,行动不方便,就错过了这一年的上元灯节。
元宵节人头攒动,太过拥挤,她怕惹得别人不自在,便没有出去,皇帝照例赏了很多花灯给她,她便独自在长春馆里看了。
今年挪进园子的格外早,皇帝怕以后耽搁地更不方便了,到时候又要扔她在宫里,就索性借着上元灯节直接在园子里住下来了。
今年她身边一起赏灯的人多了碧云和青月,可是没想到,那年她们几个人一块儿猜字谜的旧灯,舜玉都有命人好好保存着。如今就正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