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姐姐你真的要和元宵节遇见的那个人成亲吗?”吴中孚打断道
“额……是这样没错,不过——”
“那姐姐是不是和他成亲之后就会住在一起?”
“呃……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
吴中孚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抽噎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和明姐姐在一块了……”
听到这,顾夫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夷转头瞪了自己娘亲一眼,满头黑线,这算什么,原来就为这事?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把王堇妤叫过来一趟,他俩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但能怎么办呢?这孩子为她的事来的,母亲摆明了只想看戏,好说歹说把人哄住了,然后将人领去吃饭。
夜晚明夷躺在榻上,盯着头顶的月色秋罗帐子,捶着海棠软枕,长吁短叹,这都什么事啊!
奈何日子总是要过的,这床帐子也不能一直躲着不出,明夷捊了捊袖子,充满干劲的鼓励自己,加油!王明夷,你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于是乎,明夷以雷霆手段(并没有)迅速(也没有)将三人调教得妥妥当当。
林时夏忙着编她的话本集,对着上百对才子佳人(有些还不是人),无数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已经表示自己看不上明夷这边龟速进展,寡淡非常的爱情了。
至于方韫之,在明夷孜孜不倦,不断加量加码的隐晦提醒下(到最后也不隐晦了),终于!他东西送少了,甚至信也少了!明夷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大为赞赏,结果过几天从父亲口中知道,为了准备乡试,方韫之被夫子和方大人联手制定了一整套学习计划,可怜孩子现在就连上茅厕都是捧着书的,自然没功夫再与明夷写信。
而到了吴中孚,明夷装模作样地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老成道:“这孩子最让人省心!”
那日吴中孚突然到访,明夷将人安慰好后,又留人住了几天,期间天天陪着他吃饭读书钓鱼。男孩也很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模样长得俊,谈吐又好,待人接物更是客气礼貌的不行,很快就夺得了陈、桑两位夫人并一众丫鬟婆子的好感。
为了将男孩彻底安抚好,明夷点头如捣蒜,答应了一系列,例如要多给他写信,成亲之后也要和他多见面,以后要做邻居等要求,终于,将人稳稳当当的送回了钱塘。
吴中孚也知道明夷虽然答应他那么多要求,但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有意想多赖一段时间,奈何四月的府试即将开考,只得回去读书。
而明夷之后晓得后,若有所思道,原来科举考试还有这般予人清静的好处,果然万事万物都要从生活中来生活中去,以前分析科举制度的影响,看来答案还是不够全面啊。
但凡她还在读研,她马上就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运用新文化史学和微观史学还有感官史学的理论和方法,写一篇论文出来,保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后拿去投会议,投期刊,发核心,从此走上……
七月中旬,王令妤带着新生的女儿和丈夫回了趟娘家。七个月大的小婴儿生的粉雕玉琢,府里的几个姑娘稀罕坏了,争着去抱她。
两个妤并明夷呈半圆状围着小团子菱姐儿,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她的注意让其选择让谁抱。菱姐儿毫不犹豫地朝明夷伸出了小手,咿咿呀呀地要她抱。明夷抱着小孩,得意地看着两个妤,表示没办法,这就是魅力。
王堇妤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去找自己姐姐说话,少女一个飞扑,八爪鱼一般把在王令妤身上,紧紧吊着她的臂膀子和脖颈子,又是一通鬼哭狼嚎,黏黏糊糊地不愿意离开。
现可是七月的天啊,穿着纱衣都嫌热,更别说这么大个人一直挨着你。王令妤满脸无奈,想推又推不掉,只得仍由妹妹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额头不一会就冒出细密的汗珠。
明夷抱着菱姐儿离远了些,表示:你们这些姐控真可怕。
王贞妤一直是家里头最小的女孩,现在有了个比她更小的外甥女,喜欢的不行,一直站在明夷旁边逗她。明夷抱了一会也觉得有些热,便将人交给王贞妤,后者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与菱姐儿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在不系园吃饭时,明夷提起菱姐儿的可爱,顾夫人回忆往昔,笑眯眯地说了些明夷小时候的事,并下结论,她小时候比菱姐儿还要可爱的多!明夷尴尬笑笑,正想揭过这个话题,谁知顾夫人又突然说道
“明儿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肯定非常漂亮!”
明夷大囧,贴心提醒道:“娘亲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我还没出阁呢,我会害羞的。”
顾夫人白了闺女一眼:“你看你像是害羞的样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家那小丫头看得话本子里都写了啥,你娘我可是过来人。”
明夷嘿嘿直笑,给母亲夹了个糟鹅掌,殷勤道:“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