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完9洞，用了3个来小时。

司静予好几年不打高尔夫，这一上手打得可真是落花流水……幸亏球包里放得球多，不然都打不完9洞，她跟张妙黎“比赛”谁掉水里多。权当娱乐了，好在俩人心态都挺平稳，也不计较成绩。

慕晓阳打得好，司静予让他打完先往前走。她跟张妙黎在后面边聊天边走。慕晓阳也不着急，等她们走近，再打下一杆。

傍晚不算热，但走完9洞，也不免出一身汗。

三人先回酒店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司机开车带他们去Kia订好的泰餐厅。

餐厅的位置在素贴山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清迈的夜景，安静如世外桃源。

慕晓阳让司机去停车，他们三个溜达着，穿过走廊，在露台上看会儿夜景，走进餐厅。服务员确认预订信息，领位落座。司静予自觉地坐进里侧，慕晓阳挨着坐在外侧，张妙黎坐司静予对面。司静予习惯性环视下四周，眼光倏然回锁在左上45°对角线的位置：看不见脸，身影有点印象。

张妙黎见她盯着一处直皱眉，问：“怎么了？遇见熟人了？”

“……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公？” 司静予右手食指微微指了指她看的方向，跟张妙黎说。

“啊？哪呢？我看看！”张妙黎即刻警觉地站起来，往慕晓阳这侧走来。

慕晓阳起身给她让了位置，坐到对面空位去。张妙黎后仰下身子，朝司静予指的方向看：“还他妈真是那俩狗东西！妈的，吃个饭都给老娘添堵。”说着就要起身。司静予拉她一把，把她拽住。

“你干嘛？人家就吃个饭而已，犯法吗？！hold住，hold住昂~”

“操！恶心” 张妙黎想想也是，没必要这个时候出现。所幸跟慕晓阳换回来，又坐回去了。

这一餐，吃得确实心不在焉，虽然慕晓阳点的都是特色菜，张妙黎比司静予更加食之无味。慕晓阳也连带着没吃多少。

司静予他们先离开餐厅了，那两位还在小酌。张妙黎气不打一处来，司静予怕她一个忍不住砸了对方，草草吃完，拉着妙黎回酒店蹲他们。

慕晓阳本就因为司静予拒绝见翟迪心有不爽，加上遇见这么一出，更绝望了：司静予今晚肯定跟张妙黎在一起，他要独守空房了。

司静予让慕晓阳先回房间，她陪妙黎在酒吧喝两杯，顺便等那对狗男女。慕晓阳悻悻地回房间，打开电脑翻工作邮件。还真有一封翟迪的未读邮件，文字不长，大意是：现在的国际环境对他在中国开展项目十分不利，如果他考虑来南美，她愿意让他做这边的项目合伙人。

翟迪再三强调的时局困境，慕晓阳不是不清楚，他考虑过赛道，但唯独没考虑换地方。这一点，他无比笃定。退出邮件，关上电脑。他先去洗澡刷牙。

洗完出来，他裹着浴袍坐在阳台沙发上，给司静予发了消息：回来了吗？妙黎还好吗？

过了十多分钟，还没收到司静予回信。他打语音电话给司静予。

“我在妙黎房间，等下回来。”

“哦，好的。妙黎还好吗？等到了吗？”

“嗯，等到了。”

司静予没多说，慕晓阳也没多问。挂掉电话，慕晓阳吹干头发，换上睡衣，坐在床头，翻开电子书，边看边等。

半个小时后，司静予开门进来。进门把房卡扔台子上，径直朝床上扑过来。慕晓阳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摸摸她后脑勺。司静予抓住慕晓阳的手腕，翻过身来，往上窜窜身子，把头枕在慕晓阳大腿上。慕晓阳胳膊搭在司静予肩膀，拍拍她。

“累了？” 慕晓阳问。

“嗯~ ” 司静予把脸转向慕晓阳的腰侧，深吸一口气，感叹：“真好闻~ ”

慕晓阳笑笑。摸摸她的脸：“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烦。妙黎找律师了吗？”

“找过了。照片、视频、聊天记录、行程单都同步给律师了。”

“那你呢？怎么能开心点？”慕晓阳察觉到司静予情绪似乎比妙黎还要糟。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不值’……” 司静予头埋在慕晓阳腰腹，喃喃地说。

慕晓阳沉默。他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司静予在所有的感情经历中，几乎每一段都是10分地投入。她全身心地投在一段感情里，最后结束不论是她主动选择，还是不得不，在当下的关系里犯错的从来不会是她，注意力不集中的也不会是她。看似尖刺一样的性格，实际对每一任都无比包容。分手，从来不是她记恨对方的理由，她心底保留的从来不是那个人的‘犯罪记录’，而是越来越清醒的认知。

所以，司静予总是善良，也越来越孤独；总会爱得炽烈，也越来越不追求“结果”。

这一面是慕晓阳爱她爱的不可自抑的理由，也是慕晓阳在面对她会患得患失的所在。他总会觉得司静予会随时离开，尽管他们在一起时是那么真切……

司静予不参与慕晓阳的过往，既是对他过往的尊重，也可以是一种“不关心”。慕晓阳再成熟，在心爱的人面前，也难免想多要一分。

他放下平板，低头抚摸司静予，卑微地说出几个字：“宝宝，可以多爱我一点吗？”